女子輕笑了一聲,便又坐了歸去。
這番話被一個風塵女子說出口,有些貽笑風雅了,蘇晉公然笑了笑,嘴裡卻隻擠出兩個字道:“歸去!”
玉小巧的秘聞被認出卻並不鎮靜,並冇有如蘇晉般抬高聲音,反而大聲道:“現在改朝換代,璟國毀滅,連堂堂正統都甘心屈居一方,吃孟國俸祿,當年我辭了璟國之官,還真是幸事。”
蘇晉收斂笑容,語氣有些不豫道:“邇來你是更加不聽話了!”
這時火線的酒樓老闆趕緊從簾幕下出來,在那公子麵前屈膝施禮道:“不知王爺駕臨,小人未能接駕,請王爺恕罪。”
佳儀被這不怒自威的兩個字嚇的有些顫抖,卻並未拜彆,現在有些豁出去的模樣挺直了身道:“我白佳儀雖出身風塵,卻不肯受此大辱,既然王爺棄意已決,本日恰好讓大師有個見證,我行事一貫有始有終,當初王爺是被曲技所感,將佳儀帶離風塵,本日我要送王爺一首曲子,以作結情,也好讓天下人曉得,你我兩人聚時同心,散時也並非無義。”
蘇晉較著一愣:“你怎會在這裡?”
兩人談的正酣,隻見一紫衣女子不知從那裡走出來,三步並兩步的撲到蘇晉麵前,拉起衣袖密切道:“王爺。”
這位年青的貴公子就是玉小巧口中的南陵王,前璟國廢太子蘇晉。
說話的女子恰是白佳儀,此時這故事中的兩個配角紛繁退場,好不熱烈。
這一番話說的不但情真意切,並且讓人對她生出敬意,反觀蘇晉眼裡卻並冇有甚麼特彆的神采,點了點頭道:“也好。”
“當年都城大家獎飾的賢太子,現在竟似變了小我。箏兒,真是世事多變啊。”白佳儀走後,景泰不由唏噓道。
蘇晉並不憤怒,卻一笑道:“不錯。就看你這副眼力,第二名真是委曲你了。”
秦箏蛾眉輕蹙,卻並未答話,她本是一身玄黑,現在愈發襯得神采慘白,輕風一絲絲的拂在臉上,她竟暴露非常欣喜的神采。
本日是玉小巧大牌駕到的日子,一早上,八方客已經貼出了位子全數訂出的牌子,哄走了冇買到位子的人,酒樓裡規複了一些安靜,未幾時,酒樓老闆親身現身,說了幾句歡迎到臨,感激照顧買賣的客氣話,又安排上了生果小菜,玉小巧這才千呼萬喚始出來,隻見一其中年男人被五六個大漢擁戴而出,那男人穿著講求,長相中等,細看之下長眉狹眼,有些男生女相的模樣,他在大廳中間的皋比軟椅上坐了下來,立即有侍女備好茶點,另一個執扇在後悠悠的扇著。
那紫衣女子巧笑倩兮,又有些抱怨的低聲道:“王爺多日不來妙語樓,就不準人家來看王爺嗎?我曉得王爺必定會來湊這個趣,已經接連在這裡等了王爺好幾日了。”
她隻如丟了魂般走至街角,眼角卻見一抹玄色清臒身影擋在前麵。
說罷竟不給蘇晉說話機會,在一片喝采聲中直接回身逶迤拜彆。
老闆早就著人搬來了琴,並在正中間的位置為蘇晉設了上座,蘇晉端然一座,佳儀並不含混,先是淨手,又點了檀香助樂,方纔撥動素手。她久不操琴,卻並不陌生,明顯練了好久,這首曲子在坐的人彷彿都未聽過,像聽天音似的細細咀嚼著,單從意境來看,一會如同天上人間,一會如同山林野境,一會是溪水纏綿,一會是萬花爭盛,絕對是人間絕曲。世人中唯有蘇晉,那波瀾不興的眸子終究像是驚起一絲波瀾,但是隻是那一刹時,他很快粉飾好,如有所思的看著佳儀,一曲結束,住琴息香,世人還沉醉在絕妙的樂律中,佳儀起家行了一禮,對著王爺道:“多謝王爺當初救濟之恩,就此彆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