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這些，全部科舉流程纔算走完，新科進士們用幾日時候在都城安家，以後就該遵循朝廷授官入各部各司任職。

將屋子清算潔淨，天已經快黑了，乾脆找了四週一個食肆用飯，也算道賀燕徙之喜。

“上一個沾賭的人還在順天府大牢蹲著。”

他一下懵了：“我不過出去喝喝茶，說說秦家的罪過，你們連堆棧都不讓我住了嗎？”

“你既已沾了賭，我便不能留你在都城，你隨大舅一同回籍吧，我會寫封信給你爹，將你打賭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。”

李慶芳寫完字放下筆，終究開口：“勢在他處，先退又何妨。”

秦侍郎比來如被架在火上烤，因著秦家逼婚的事，言官彈劾他的摺子如雪片般往天元帝案桌上飛。

秦詔神采陰沉如水，也帶著全部秦府陰雲密佈。

沈知行渾身一個激靈。

秦詔呼吸亂了些，卻在觸及李慶芳的眼神時將後續的話嚥了歸去，隻得垂眸看向紙上阿誰大大的“和”字。

翰林最清貴，卻也極貧寒。

沈知行小聲道：“秦家人如何會在這兒？”

沈知行頗對勁地伸出一根手指：“整整一百分身壓你中狀元，一賠五，光這一把，我賺了五百兩，現在我的手頭但是有六百多兩！”

“教員……”

自他中了狀元，風景了一番後，沈知行便放鬆下來，連著數日都未再拿書籍。

沈逾白笑容穩定，說出的話卻滲人得很。

他都是當爹的人了，還是堂堂舉人，若再讓他爹打了，他就再抬不開端來了。

又想到秦家上門逼婚的屈辱，眼底燃起熊熊烈火。

很多人便是趁此時雪中送炭，將苦熬不住的翰林們拉入泥沼。

因著天氣已晚，倒冇人認出狀元郎。

從李府返來，書房的燭火燃了半夜，第二日一早，秦招便上了告罪摺子。

待馬車停在北寶衚衕那處宅子前時，沈知行便悄悄湊過來，對沈逾白擠眉弄眼：“本來你也下注了。”

羅大舅已偶然再持續考科舉，自是要回籍謀缺，隻是不放心沈逾白，便等著他安設好再走。

此時沈逾白才瞭解“居京大不易”。

凡是官員至此，天子便該給官員留些臉麵，以全君臣之禮。

而沈知行則要入國子監讀書，三年後再插手會試，便需與沈逾白一同留在都城。

“三年後我定會中會試！”

沈逾白比來極忙，遵還是例，他需先向天子上一封謝表，交由禮部呈給天子後，便要與一眾新科進士去鴻臚寺學習禮節、上表等事件，再入文廟遏賢人。

雖天元帝未表態，可聖心難測，若任由這把火燒下去，他便岌岌可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