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,沈知州這些年節就顯得格外貴重。
周顯心底發毛。
樁樁件件都是大罪。
天子一怒,他們這些貼身服侍的就該遭殃了。
沈逾白擅自養兵馬,可定謀反之罪,天子若包庇姑息,置大越法規為何地?置文武百官於何地?又置江山社稷於何地?
臘月二十,大越官員放假,天元帝終究有了閒暇細細咀嚼沈逾白送來的紅油底料。
年關將至,州衙自是要放假。
因著是沈逾白來通城州的第一個年,沈逾赤手頭也豪闊,州衙的衙役們大家提著十斤肉回家。
在大越朝,處所上官員會在過年將處所上的特產進獻給天子,既拜年,又可在天子麵前露個臉,奉告天子“另有我這號人呐,您可彆忘了我。”
天元帝可貴的嘲笑一聲,何德全便大氣都不敢喘,底下捧著木匣子的小公公更是後背發涼。
萬幸崔明啟將他攔住,並抱著不放手,這才化解了一場危急。
沈逾白這邊是送的東西堆成山,天元帝卻被要東西要得氣血翻湧。
三當家與二當家鬥了多年,底子無毛病他們來通城州拆台。
下了早朝,便讓人給他煮了碗泡麪。
連著吵了一個多月,縱使天元帝再如何好涵養也熬不住。
周顯之前是很瞧不上那些文官的,可跟著沈逾白來通城州後,看著沈逾白竟能在一次次絕境中反擊,將優勢完整竄改,他就知本身被沈大人賣了還能替沈大人數錢。
不然就是一點不給他們這些淺顯人活路了。
何德全會心,從速將剩下的油紙包翻開。
戶部卻與他哭窮,國庫空虛,上哪兒拿那麼多銀子餵飽各大衙門?
何德全笑著規勸:“能讓沈六元巴巴送給陛下,必定是極貴重的東西,陛下不若看看?”
天元帝瞥向那三大塊紅油底料,估摸著能吃兩三個月,神情終究和緩,又將目光落在彆的一個油紙包上。
不過此次他不感覺事情會如大人所想。
半晌,天元帝終究淡淡開口:“拿來瞧瞧。”
比方以機謀私,逼迫本地鄉紳捐銀二十二萬兩。
上任知州大人隻顧著本身貪錢,那裡捨得給他們甚麼年節。
何德全笑盈盈地叮嚀人將木盒捧了上來。
天元帝隔一兩日就要問一遍,這都臘月二十八了,竟還冇動靜。
天元帝不允,覃永雁竟朝著柱子撞去,要來個屍諫。
各處的年禮早就送到了,可天元帝一向盼望的沈逾白的年禮倒是遲遲未收到。
難怪文能馭武,與這些渾身都是心眼的文人比起來,他們武姑息是直腸子的莽夫。
何德全的腰彎的更低了:“通城州路途悠遠,大箱子送來不便。”
莫不是那過目不忘的沈六元忘了還要給君父送年禮?
不過即將過年,這事一時也不會有成果,周顯也就將此事臨時拋到一邊。
天元帝大怒,當即打了覃永雁十大板。
天元帝的倦怠一掃而空,擺手:“抬上來讓朕瞧瞧。”
何德全如蒙大赦,親身去捧了木匣子過來。
天元帝從鼻腔“嗯”了聲,何德全倉猝拿出此中一包,拆開一看,內裡是疊在一塊兒的三塊泛紅的塊狀。
這下但是捅了禦史的馬蜂窩了。
天元帝又是一聲嘲笑,何德全便覺禦書房冷得砭骨,內心悄悄怪沈逾白對付,明知聖上等著他送吃食來,成果隻送這麼個小盒子。
幸虧讓他瞧見這東西底下壓了一封信,在天元帝的表示下,他拿出來一看,便欣喜道:“陛下,到底是沈知州想得殷勤,吃食長途運來不便,就熬製了紅油底料送來,煮麪做菜時放指甲蓋大小,就能增香增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