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彆,另有件事要就教穀主。”陸追清了清嗓子,抬高聲音道,“楊老前輩那半邊眉毛,將來還能再長嗎?”
“要聽實話嗎?”蕭瀾問。
“當真冇事?”空空妙手還是不放心,“不如先留下,再多喝幾日那老妖婆的藥呢。”
“不是好事。”蕭瀾道。
“那當然了,我又不是小女人,還要你說好聽的哄我高興不成。”阿六抖落一身雞皮疙瘩。
“光不溜溜的,八成是長不出來了。”葉瑾迷惑,“你問這個做甚麼?”
“那假定有本來的眉毛,還能再粘歸去嗎?”陸追迂迴了一下,又問。
蕭瀾冇說話,枕動手臂向後躺在草地上,看著天涯高遠繁星。
葉瑾:“……”
“好端端的,如何會睡不著。”葉瑾“刷拉”轉頭,用非常猜疑的眼神看他。
“好了,關窗去睡吧。”葉瑾道,“彆又著涼了。”
“騙你的。”葉瑾學他撐著腦袋。
陸追將法慈送了個布包的事情,大抵與他說了一遍,又愁苦道:“我也不知該不該拿出來,這……”當初甚麼都猜過了神獸鳥雀,乃至還想著是山中人蔘老神仙掉了須,卻未曾想竟然是一撮眉毛,也不知要來做甚。
陸追判定道:“冇有。”
“溫大人,不是給明玉的?”蕭瀾有些不測。
陸追道:“嗯。”
“那法慈禿驢,雖說討人厭了些,算命倒是極準的。”楊清風又道,“他說我此行能收門徒,那估摸著過兩天就會碰到,以是我想請陸小公子到時候替我看看,若來小我品不可的,還不如不收。”
“就這件事?”陸追道,“看倒是冇題目,可兒心隔肚皮,我也不好隨便下定論,前輩本身還得內心稀有才成。”
冥月墓中,蕭瀾正在閉目調息,空空妙手蹲在他身邊,提心吊膽。
阿六道:“啊?”
陸追:“……”
楊清風道:“我承諾替你做一件事,今後不管何時,隻要陸小公子想到了, 儘管開口便是。”
“行, 成交。”陸追利落伸脫手,“不知前輩有何事要我幫手?”
“陸小公子資質聰明,如何著也比放我一人瞎猜要強。”楊清風對勁道,“那就這麼定了。”
“前輩要粘在地上了。”蕭瀾展開雙眼,將他拉起來,“也不嫌地上涼。”
他從未想過,將來還能有這條路能夠走。
這院裡大家都要早些歇息,唯獨神醫不消。
蕭瀾抽出信紙。
“穿腸草。”葉瑾道。
“甚麼好處?”陸追單手撐著腦袋,懶洋洋問他, 很有幾分山海居二掌櫃的算計模樣。
“那你這神采,”阿六思疑,“不可,得給我看一眼。”萬一和爹有關呢。
……
陸追一隻胳膊伸出窗外,墊著下巴道:“在冥月墓時也冇有,他說不想我毒發。”
大仁大義,捐軀忘己,陸追彷彿能配得上這人間統統豪言壯語。冥月墓是他的監禁與桎梏,給了他充滿痛苦的過往,也給了他傷痕累累的身材,可即便如此,那雙眼睛裡承載的但願,也未曾有半晌燃燒過。
信不長,蕭瀾看完以後,卻好久冇說話。
因為沈盟主不在,冇人管。
楊清風拉著木凳坐近了些, 愁眉苦臉道:“我此人吧, 有一個大弊端,就是看人目光實在不準,陸小公子先前也該聽過一些事情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