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吝嗇。”酒娘拿過酒盞，不管不顧替本身倒了一杯，“這大漠中不知有多少男人，跪著想求我陪他們喝酒，我還不肯理睬，少俠卻這般不見機。”

嶽大刀道：“公子可真都雅。”

“這像是追影宮沈公子的故事啊。”百姓拿著話本很迷惑。

“小打小鬨，卻頭疼得很。”楊清風道，“耶律星心眼頗多，他曉得夕蘭國人少，不是楚國雄師的敵手，便將步隊分離成數十支，常日裡就藏匿在大漠中，找都找不到，到了要作戰的時候，再傳書將他們集結起來，幽靈普通神出鬼冇，不見蹤跡。”

“中間是溫大人吧。”蕭瀾猜出他的身份，點頭，“我姓蕭。”

“冇甚麼大事, 隻消再靜養個一年半載。”蕭瀾道，“至於影象能不能規複, 臨時還說不準。”

熱氣騰騰的飯菜很快就送了上來, 不過上菜的卻不是小二，而是一名斯文墨客。``溫柳年拉開椅子坐在他劈麵，笑眯眯道：“這位少俠, 但是打南麵來的？”

“籌辦好了。”胡達罕眼底閃著陰狠的光，“今晚就解纜，殺個楚軍片甲不留！”

蕭瀾雖從未上過疆場，對戰事計謀也知之甚少，可武功高強操行端方，眼界也頗廣。楚淵越是與他深談，內心就越是歡樂，近些年大楚朝中無將，一個大將軍沈千帆恨不得分紅五截用，此時蕭瀾的插手，無異因而一場甘霖落入戈壁――且非論他到底是否能化出一片綠洲，起碼也能臨時減緩乾枯的局勢。兩人從下午聊到日落，直到下人掌燈，才發覺已顛末端晚餐的時候。

有人不耐煩，上前驀地一腳踢向木門，薄弱的木板頓時陷落處黑漆漆的洞來，就在他籌辦踢第二腳時，終究有人開了門，酒娘打著嗬欠，不再身著紅衣，而是裹了一身藍色的厚袍子，笑道：“本來有客人來了，我還當是匪賊呢。”她出身大漠，理應是會講番邦語的，隻是不知為何，卻一向在說漢話。

“隻要人冇事就好。”溫柳年誠懇道, “冥月墓一事，真是辛苦你與二當家了。”

“好聽，可也不能總聽啊。”嶽大刀趴在他劈麵問，“這曲子，叫甚麼名字？”

“看你這模樣，那八成是有過了。”陸追停下腳步，“說清楚，是誰不要誰？”

……

皇宮離丞相府不算遠，出了崇德門拐彎便是。蕭瀾還在院中擦拭烏金鐵鞭，俄然就見溫柳年小跑出去，道：“蕭少俠，皇上來了。”

待到飯畢, 丞相府的下人已經清算好了一處小院，平靜幽雅白牆黑瓦，窗前光禿禿的樹枝上挑著幾片殘葉, 透出幾分清冷來。溫柳年推開院門，對蕭瀾道：“這是二當家先前的住處，不過他一年有大半時候都待在山海居，極少返來，蕭少俠就臨時先住在此處吧。”

一張放大的臉鮮明呈現在麵前，笑出滿臉橫肉，一口白牙，烏黑。

……

半夜時分，風沙更加滿盈起來，將深藍色的天幕也染上一層黃。而就在這一片渾沌裡，遠處卻模糊傳來了馬蹄聲，蕭瀾右手不動聲色握緊烏金鞭梢，將眼睛微微展開一條裂縫。

陸知名初規複目力，看甚麼都感覺別緻，將這小院交來回迴轉了三四遍，連一隻貓一片葉，也要蹲下察看好久。其他人一邊歡暢，一邊又有些提心吊膽，恐怕他會想起甚麼與蕭瀾有關的事情。不過幸虧，神醫的藥和毒都挺管用，即便陸追目力已經複原，又見到了親朋老友，腦中也還是空缺一片，記不起蕭瀾，想不起煩苦衷，每日都挺舒暢落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