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神采，是見了鬼不成？”獨臂老嫗眯眼打量他。

“天然怕，怕我萬一那裡做得不好，嶽父大人一怒之下，不肯承諾婚事瞭如何辦。”蕭瀾與他抵住額頭，“難道白白在墓裡守了二十多年？”

陸追是個極好的聆聽者，他點了點頭，道：“嗯。”

“羊皮紙……那羊皮紙現在那邊？”聽他如此一說，獨臂老嫗情感卻驀地衝動起來，聲音也放大幾分，枯瘦的五指一把拉住陸追手腕，力量之大，像是要將骨頭也捏個粉碎。

陸追答：“陪我。”

“不可。”陸追不假思考，一口回絕，“他另有彆的事要做。”

獨臂老嫗從鼻子裡“哼”一聲，也不再理他，而是持續唱著沙啞歌謠。陸追起先冇放在心上，可聽了冇幾句，腦中卻驀地一響，桃花紅杏斑白，這……有些耳熟啊。

若楚軍主動反擊，就勢需求先深切大漠要地, 而那邊是耶律星的地盤, 他天然巴不得敵手主動奉上門――還未開戰就已占得先手, 試問這類便宜誰會不喜好。可換一個角度來講，大師又誰都不是傻子, 若一方明知劈麵傷害重重卻還硬要往上衝，不是瘋了便是另有克敵奇策，表象背後究竟埋冇著甚麼傷害, 常常無人能知。以是纔會說耶律星在此時現在, 最想楚軍先脫手，也最怕楚軍先脫手。

他說這話時，兩人正離得極近，呼吸融會濕熱含混，讓人不自發就想閉起眼睛，可在雙唇即將貼合的頃刻，陸追卻俄然一側首，道：“睡吧。”

蕭瀾笑笑：“嗯。”

“或者說不是聽過，是看過。”陸追道，“前幾天有人從戈壁中帶返來一張殘破的羊皮紙，上麵有速記賬目，另有這首歌謠，桃花杏花，郎騎竹馬。”

陸追笑道：“我就曉得，你同我想的定然一樣。”

“說說看。”楊清風捋捋眉毛，讚成道，“我就曉得，你定然會有主張。”

陸追跨進院子，笑容非常馴良；“老前輩。”

“我爹又不會吃了你。”陸追道，“怕甚麼。”

“這和春秋冇乾係，”蕭瀾替他穿好鞋襪，慢悠悠道，“同高低有乾係。”

“是商隊的仆人，”獨臂老嫗道，“他年青時，長得都雅極了，又威武又漂亮，腰間挎著長刀，頂有錢，也頂能喝酒。”

“我想到了一個彆例，”陸追開門見山道，“關於我們明天說的那件事。”

陸追道：“想昨晚。”

“我留在將軍府。”陸追道，“一來守著賀將軍，免得出亂子，二來我還想再去善堂當一回說客。”

陸追用另一隻腳踢他。

陸追這回挺實在：“前輩唱的這首歌謠，我聽過。”

“行。”蕭瀾道，“就按你說的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