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腦袋上被撞了個大包，會暈也是道理當中, 就彆費事軍醫了。”陸追手腳並用爬回床上, “我躺會兒就好。”

倒顯得我很多事普通。

蕭瀾點頭。

虎帳中嫋嫋升起炊煙，遠方模糊有宏亮的軍歌聲傳來，天涯驕陽灼灼，四周的牧民們聽到楚軍得勝的動靜，也從四周八方的村莊裡駕著馬車趕來，帶著家中捨不得吃的美酒與乾肉，載歌載舞歡天喜地，一道賀便是整整三天。

“睡傻了？”蕭瀾握住他的手，“天都亮了，悶不悶，我帶你出去看看？”

不說。

陸追答曰：“想吐。”

陸追在大帳內聽得內心癢癢，也想出去喝一杯酒，卻被蕭瀾強行製止，隻準遠遠看一眼，就這還怕吹風著涼，恨不得用披風將腦袋也裹起來。陸追一屁股坐在沙丘上，道：“有冇有人誇你？”

陸追迷含混糊對付：“欠著。”

“嗯。”陸追道：“總感覺那兄弟二人之間，像是有挺多故事。”

蕭瀾哭笑不得, 又體貼擔憂, 坐在他身邊道：“我再去將小山請來？”

“另有這類事？”陸追公然很有興趣，“來來，接著說。”

陸追單手撐著坐起來，號令：“你，坐直。”

蕭瀾問：“誇我做甚麼？”

蕭瀾微微一僵，啞聲問：“真的？”他語氣裡頭包含著一絲不肯定，“從小到大，統統的事情？”

“真不該是該罰你還是誇你了。”蕭瀾用被子把人裹住，抱在懷裡道，“單槍匹馬攔住了胡達罕與耶律星，算是大功一件, 按事理該賞，可不計結果就敢單獨追出去，搞得渾身是傷不說, 還幾乎被墓園軍人擄走，在我這但是要捱打的。”

陸追睫毛閒逛兩下，漸漸展開眼睛，卻也不說話，隻盯著他的臉細心看了大半天。

“你說你，”眼看天氣初明，蕭瀾替他將半濕的頭髮攏好，又在耳邊咬了咬，“仗都打完了，還要讓我這麼擔憂。”

陸追眉眼彎彎，趴在他肩頭蹭了蹭，過了好久方纔道：“我都想起來了。”

“不吃。”陸追嘀咕一句，還是感覺滿身都不舒坦，胳膊疼，腿疼，頭疼，又想吐，腹中亦是脹痛難耐，外頭還颳著暴風，從帳篷縫裡呼呼溜出去，吹得臉頰冰冷。他哼唧一句，倒是分外思念起江南飛柳城那細如牛毛的雨霧，和柔嫩溫馨的大床來。

蕭瀾眼疾手快，一把捂住他的嘴。

齊嶺站在門口巴巴等了半天，也冇等來一句覆信，隻好又訕訕道：“那你一小我去大漠深處，要謹慎一些。甚麼時候想回家了，太原城青木街的齊府，就在城西一株老柳樹下，很好找的。”

蕭瀾趕快尋了個大盆舉在他麵前，眼神非常體貼。

蕭瀾瞄了一眼他鬆垮垮的領口：“當真不說？”

紅羅刹道：“讓開。”

蕭瀾撫著他的背，耐煩哄道：“過幾天你胳膊好些了，我就帶你回玉門關放心養傷。”

“說甚麼？”蕭瀾喂他吃東西，“然後我就冇再問了，彆人的家事，探聽這麼清楚何為？”

“閉嘴。”陸追將他推開，單手鬱鬱撐著腦袋，又問，“你甚麼時候才肯放我出去做事情？”

蕭瀾震驚：“匕首哪有這麼長？”說完又發覺出不對，卻已經晚了一步，明玉公子怒而拍床：“你還當真要殺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