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般有底氣？”蕭瀾笑道，“我傳聞全王城的才子，本日差未幾都去了，你為何如此篤定本身就能拔得頭籌？”

後山小徑崎嶇蜿蜒，不過越是險要處，風景也就越是旖旎，霜葉漸染霧靄漸散，山間的色彩更是變得濃烈明豔起來，陸追迷戀途中美景，一起逛逛停停，待到達山腰南鬆亭時，時候早已過了中午，這場詩會也已近序幕，金盞美酒隨便傾翻在地，石桌上覆滿宣紙，陸追順手拿起一疊細細讀過，行文清雅者有之，辭藻富麗者亦有之。這頭才子舉杯痛飲談天說地，另一頭，歌伎與樂工早已用這些新出的詩詞譜上新曲，敲擊檀板操琴唱和，歌聲婉轉飄散四野，幾近要漫山遍野的鳥雀鳴聲也擋住。

陸追點頭，你何止是有。

“這裡冇人曉得，連砍柴人也嫌路途艱險。”陸追拉著他小跑，“快些，待到日暮西山，可就見不到這滿目燦爛了。”

陸追暗中使力，從鼻子裡往外擠字：“嗯。”

陸追卻冇有答他，隻牽動手一起往高處走，繞過足足七處山彎，才進到一處峽穀。蕭瀾側耳聽了半晌，道：“前頭是瀑布？”

陸追擺擺手，也冇回身，持續悠哉悠哉往密林深處走去。世人便也冇再詰問，又自顧自飲起酒來，喧嘩陣陣，樂聲複起，給這春季的曉月山添了很多酣暢稱心。

落日西下，山中萬物似都落滿碎金。

是頂好的季候。

“不過春季也不錯。”陸追坐在石頭上，脫掉鞋襪將雙足浸入水中，“細心提及來，該是每個季候都有各自的妙處，春有花滿山穀，夏天水勢最豐沛，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霧。”

“都雅嗎？”陸詰問。

“夏季我再陪你來。”蕭瀾道。

蕭瀾吻上他的脖頸。

蕭瀾：“……”

“有人在一向盯著我，我如何會毫無感受。”陸追手中還端著一杯酒，“帶給你的。”

“當真？”蕭瀾轉了轉手中腰帶，“那好，陸兄請回吧。”

“曉得，常來山海居吃醬牛肉那位，不喝足三罈女兒紅不會走。”蕭瀾點頭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蕭瀾哭笑不得捂住他的嘴，“那裡學來的這些地痞罵街的話，今後不準說了。”

陸追雙手環過他的脖頸，眼底帶著一抹笑。

“帶鹽巴了嗎？”蕭瀾問。

守在一邊的蕭瀾抽脫手巾，替他將臉上濕乎乎的露水擦乾, 又問：“天不亮進山, 就是為了這些花花草草？”

“你不準用兵器。”陸追回身警告。

不放就不放吧。

“幾年前跟著大哥來王城，我也是偶然中發明瞭這到處所。”陸追道，“夏季最都雅，銀裝素裹冰雕玉琢，山崖上掛著的霜被太陽一照，爍爍如瑤池。”

陸追後退兩步：“欠些火候，再接再厲。”

何況如此美景，本身如果跑了，豈不成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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峻峭峭壁之上，一輕靈身影正飛掠而過，長衫廣袖被風倏忽灌滿, 此景落在遠處的砍柴人眼中，還當是從那裡落下一隻白羽孔雀，因而心中不免驚了一驚, 再想定睛細看, 四周卻已重歸沉寂, 隻要絲絲雲環抱山間。

“你考慮清楚。”蕭瀾唇角一揚，持續撕下魚肉喂他吃，“你的下賤靠說，我的下賤可靠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