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們當中，究竟誰看到的纔是本相？”林威又問。

林威點頭，隨他一道出了蕭宅。阿六則是扛著大刀，與兩人幾近同時跨過了門檻。

莫不是又去那城北的蕭家廢宅了？阿六扛著刀，也出城去尋。

阿六內心發毛，緊走兩步跟緊陶玉兒，總算是出了這詭異的白骨宅。郊野上的夜風吹來，才發覺早已渾身都是盜汗。

“不會真是鬼吧？”想起那白臉血唇，林威還是後背發麻。

阿六：“……”

陶玉兒將紅蓮盞遞給他，回身對阿六道：“上來。”

阿六頓時鬆了口氣，隻要不是鬼，甚麼都好說。

林威手落第著火把，看著麵前的九曲迴廊，道：“這……”

“夫人。”李老瘸正趕在馬車侯在外頭。

“歸去吧，時候已經不早了。”陸追道，“若被問起來，就說你甚麼非常都冇見到。”

“紅蓮盞。”陶玉兒並未理睬阿六，而是持續饒有興趣看著翡靈，“看來你對我那命苦的夫君，還當真是情真意切。”

“以是這麼多年來，翡靈一向都餬口在這幻景之下的白骨廢宅中，夜夜捧著紅蓮盞替亡人招魂？”林威問。

“走的時候，帶上你那義兄吧。”蕭瀾道，“無辜之人的性命，能多留一條是一條。”

陸追道：“你。”

“那處宅子和你有甚麼乾係？”阿六隨口問他。本來冇想過要獲得甚麼答案，蕭瀾卻淡淡道：“那是蕭家的祖宅。”

【第七章-陶玉兒】

翡靈打了個呼哨，院中頓時亮了起來，細看卻並非燈盞，而是無數閃著綠幽光的螢蟲。四周聲音窸窣，昨夜那黑甲屍蟲從房簷下，廢宅中，草叢裡源源不竭爬出，向著阿六爬去，大片大片連綿不斷，像是挪動的玄色布錦。

阿六內心悄悄叫苦。

“就是一處破襤褸爛的屋宅，甚麼都冇有，到處都是灰。”阿六抱怨，“看模樣少說也荒廢了十幾年，裡頭的值錢貨想來也早已被搬空了。”

過了好一陣子，他才又謹慎翼翼道：“既然是你自家的宅子，為何不歸去看看？”

陸追點頭：“這麼多年，你與阿六或許是頭一回突入本相的人。”

阿六：“……”

管他是人是鬼，這回都隻要獲咎了啊！阿六握緊刀柄全神灌輸，保命要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