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你當初，太凶。”陶玉兒在她耳邊低聲道，“不過若換做是八|九歲的小女人，即便再凶，他也是喜好的。”

思路紛飛，浴水也垂垂冷卻，陸追順手拿過一邊的布巾，站起來剛想跨出，蕭瀾卻冷不丁從身後破窗而入。

陸追向後指了指，單腳跳進屋裡頭去穿鞋。

蕭瀾並未言語。

“我曉得的都說了，你們殺了我吧。”常九死胸口狠惡起伏。

蕭瀾道：“你可知我此行動何要住在李府？”

“說吧。”蕭瀾道，“當年蕭家的事情，翡靈的事情，如果遺漏一件，我便活剮了你。”

陸追感喟，看了一眼蕭瀾：“你籌算如何辦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曉得，我當真甚麼都不曉得。”常九死還是點頭。

“我猜八成與阿誰首富李員外有關。”陸追道，“這麼多年他一向留在洄霜城，定然有彆的目標。不然遵循普通人的設法，在作案以後巴不得逃到天涯，誰會像他，反而買房買地，開端心安理得做大戶。”

“他當真是常九死？”林威順手扯了扯袈|裟。

陸追點頭：“蕭家的紅蓮盞我不知，不過既然你提及了，我便再多提一句，當年冥月墓的人不是我殺的，紅蓮盞也不是我拿的。”

陸追燒了幾壺熱水，回屋後泡藥浴。氤氳的霧氣散出藥香，狼籍的大腦也終究安靜些許。當初阿六說曾在白骨宅中見過翡靈手捧著紅蓮盞，現在她既已身亡，想來紅蓮盞也已被一併拿走，許是落在了陶夫人手中。

林威感覺本身對二當家的印象，或許要變動些許。

陸追右手握上他的肩頭，一拉一錯，掌下竟是清楚傳來了骨頭的碎裂聲。

常九死點頭：“蕭家的仆民氣裡隻要陶女人，冇多久兩人便結婚了。”

當時蕭雲濤尚未結婚，卻有個心上人，是無念崖的大弟子，名叫陶玉兒。

“那翡靈呢？”蕭瀾又問。

林威點頭，弄了個廢舊馬車，載著常九死的屍首去了府衙。

這名字有些耳熟，恰是前幾日過壽的洄霜城首富，也是牛大頂的孃舅。

見到陸追翻牆而入，並冇有與蕭瀾在寺廟中過夜，他不由深深鬆了口氣，趕快站起來迎上前：“事情如何樣？”

“翡靈是以大受打擊，卻又不肯回冥月墓。”常九死道，“在城中行屍走肉普通過了大半年，直到蕭家的小公子出世那日，眼底方纔重新有了情感。”

蕭瀾緊隨而至，將肩上的大和尚丟到地上，“砰”砸起一地灰塵。

“在李銀搬來洄霜城後，你冇有去找過他？”陸追道。

林威看著院中的和尚，愁苦道：“現在要如何辦？”

“恨意？”蕭瀾問。

當時陶玉兒已有了身孕，蕭雲濤一個普淺顯通的販子，原就不喜好江湖門派，更何況這回還是墳堆中的妖女，隻擔憂她會傷了自家妻兒，在將人趕出去後，便花重金禮聘了護院，將屋宅團團圍住，以防又出亂子。

“數年前，我因傷病躲進寺中療養，厥後就心生歹念。”常九死對此倒是冇有坦白，“本來的方丈圓寂後，我便取而代之，打單那些小和尚不準將事情說出去，兼併了鎮風寺。厥後見無人認出我，就又得寸進尺，在外頭漫衍了求子的流言，勾引年青女子前來燒香。”

陸追道：“想得美。”

“是。”常九死點頭，“而在當時，剛好又有一人尋上門，商定一起行事。他說隻要蕭家的財，不會動蕭家的人，待到事成，翡靈自可帶著蕭家仆人遠走高飛，囚禁在墓中也好，海島也好，總能雙宿雙飛過一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