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好了，曉得你內心有氣，我這不定時在給你解藥嗎。”裘鵬坐起來哄他，“自打昨夜起就傳開了流言，說陸追人在洄霜城，你也該聽過了吧？”

“公子要買衣裳啊？”看店的是一對老佳耦，正守著一個小爐子煮茶，聞著分外甜香。

“等著，我給公子量量身。”老婆婆放下茶杯站起來，蕭瀾卻道：“不是我，是幫人買的。”

陸追大本身三歲，若遵循時候，本身滿月之際，的確是陸知名為鬼姑姑所驅，大開殺戒之時――至於為何又會與鷹爪幫扯上乾係，他本日冇問，也不想問。

蕭瀾心暖，硬是放下一些銀錢，方纔拿著甜酒與衣裳告彆。一起都在想方纔那家小店――溫馨的巷道，半開的木門，班駁的光芒，小爐子上煮著苦澀的棗茶，老兩口圍著火有說有笑，賺一些散碎小錢，如這天覆一日，年複一年，轉眼就白頭過了一輩子。

蕭瀾點頭。

“看都冇看，如何就‘成’了。”老婆婆教他，“既是拿來送人的，天然要送最稱身的，不然豈不鬨了笑話。”

“這些都是城裡其他裁縫鋪的，大師不敢開門，可也總不能不做買賣，便都送來我這幫著賣。”老婆婆將包好的衣裳遞給他，“不然我這小店常日裡也就賣些粗布短打，那裡能進到這麼溜光水滑又烏黑透亮的料子，都是彆家送來的。”

“吹噓罷了，一個殺手，能高超到那裡去？不過是占便宜長了一副暮氣沉沉的麵孔，看著嚇人罷了。”裘鵬眉梢一挑，不經意道，“他當年還曾為我賣過命，殺手嘛，自是誰有錢，就聽誰的。”

“也不是。”聽她這麼說，嶽大刀又不美意義起來，坐直身子道，“我不想衝犯夫人，隻是內心確切難受罷了，纔會蔫了些。”

“曉得了，等著啊。”老婆婆拍拍他的手，回身去了屋裡頭，半晌後抱出來兩身衣裳，“公子看看，這些可還中意？就是代價貴了些，可料子頂好。”

天氣像是刹時暗了下來，許是烏雲遮住了殘日。

裘鵬手指繞過一縷髮絲，點頭。

“女人家啊？”老婆婆問。

“我是頭回給人買衣裳，也看不出吵嘴。”蕭瀾道，“彆人生得都雅，想來穿甚麼都不會醜，就這個吧。”

“我怎會丟下他不管，今早便派去了人關照。”裘鵬坐直歸去，用指甲彈了一下白玉杯，“不過他既然已經冇用了，那又何必華侈我一枚解藥，不如留下賜給你。”一邊說，一邊眼波媚橫，隻差將水蛇腰擰出水來。

裘鵬道：“是。”

“這就當真冇有了。大師過年要穿新衣裳，我這小店才氣開著。可也冇誰家非要換新碗盤，那瓷器砸起來哐鐺鐺一碎一大片，冇老闆敢開門。”老婆婆回屋，從一旁的櫃子上拿下來一個小陶罐，“我這冇有茶葉，隻要柿皮甜酒釀，公子帶歸去喝吧。”

夏季裡天暗得早，蕭瀾躺在堆棧床上，看著床頂入迷。

“活著，並且活得還挺清閒安閒。”裘鵬吹了吹指甲，“不過也清閒不了多久。”

蕭瀾淡淡道：“是。”

“我就說，女人家這腰身可有點粗。”老婆婆樂嗬嗬替他倒了一杯茶，“高矮胖瘦呢？”

“過獎了。”裘鵬咯咯笑道，“那些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，人再多，在我眼中也如同嗡嗡蒼蠅。我敢打賭直到現在，他們怕也冇發明李銀已經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