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累了。”夏語冰抬起沾滿麪粉的兩手,強詞奪理,“你力量大,揉出的麵才筋道。”
林見深:“……”
小彩電裡放著訊息聯播,主持人字正腔圓地播報,襯著月夜的蟲鳴和蛙鳴,倒也不顯得古板。
明天剛好買了麪粉, 夏語冰還籌算做份手工麵做主食。可她力量小,揉了一會兒就累得不可, 隻好向林見深乞助:“哥,幫我揉一上麵!”
細心一看,這類羽毛並非純玄色,它的羽根裡像嵌著金絲,正羽上也模糊閃著金色的碎光,像是萬令媛粉揉碎在這抹暗夜般的黑裡,那光彷彿會活動似的,在暗淡的燈光下委宛流淌,燦爛非常。
“這是甚麼東西啊……”夏語冰瞪大眼,沿著地上掉落的不明羽毛一起拾撿而去,一共有六片羽毛,最後一片,是落在林見深的門口。
夏語冰教誨他:“禮尚來往懂不懂?我把你當哥哥,你卻把我當陌生人?”
月明星稀,鄉間的第二夜在麻辣的龍蝦香味和啤酒苦味中悄悄來臨。
但是牢騷歸牢騷,林見厚交給她的任務她還是要細心完成的。花枝修剪好後紮成小束,挨家挨戶地送了一圈,又被迫和大爺大娘們扯淡好久,返來後她臉都曬紅了,手裡還提著一串肥腸、兩隻香瓜和二十個雞蛋,累得直喘氣。
“晚餐我來安排!麻小!麻小!”說到吃,夏語冰老是精氣神實足的, 下午那段不鎮靜的插曲臨時擱置。
“哥,門口的大羽毛是不是你落下的?”屋內冇有反應,門又被反鎖了,夏語冰又喚了聲,“哥?你睡了嗎?”
將圍護欄製止野獸啃咬的鐵絲網做燒烤網,這波操縱可還行?
吃飽喝足,夏語冰感覺本身有些醉了,扶著腦袋起家說:“哥,我頭暈,先上去洗漱了,碗明天再洗吧,早點睡。”
林見深用公筷撈起麪條放進龍蝦湯汁裡,皺著眉說:“我不喝酒。”
林見深不好駁了她的麵子,隻好倒了半啤酒杯,與她一舉杯,抿了一口,嫌棄地說:“難喝。”
她擦著頭髮低頭一看,隻見二樓樓梯間延長至走廊的過道上,飄落了好幾片黑乎乎的東西。她蹲身拾起地上的東西,藉著燈光細心打量。
夏語冰嚴厲地點點頭。
翅膀帶颳風聲哭泣,窗戶被吹得劈啪作響。
林見深正在做手拍黃瓜, 手起刀落, 將拍碎的黃瓜切成均勻的長段, 聞言放下刀說:“不是說晚餐你全權賣力?”
究竟證明,不要低估一個吃貨的智商。
花圃裡不見林見深的身影,夏語冰拚儘最後的力量將東西提到廚房放下,卻見林見深從後門出去,說:“誰給的?”
陰暗中,林見深眸子裡閃著碎金色的光芒,額角不知何時生了兩隻烏黑的小角,更詭異的是――一對玄色的羽翼在他肩胛骨下緩緩伸展,玄色流金的羽毛顫栗,彷彿破繭而生的神明,明麗而斑斕!
“哥,你冇事吧?”見他冇反應,夏語冰又叫了聲。
隻見林見深的臥房冇有開燈,窗戶翻開,月光和星光從窗邊斜斜灑入室內,照在古樸的木床上。
他按照夏語冰的唆使,用擀麪杖將揉好的麪糰擀成薄而均勻的麵片,撒上適當乾麪粉防粘,再將麵片疊起,用刀切成細條,一份手工麵就做好了,等龍蝦吃完後再將煮熟的麵下在紅油湯汁裡,那才叫過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