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小鎖完整呆住了。

“是。”佟二老爺低著頭道，好生恭敬。

不曉得是不是錯覺，佟小鎖感覺佟大老爺現在在顫栗――被氣得。

襦裙披帛、繡鞋珠釵的佟家大蜜斯，正拉著個抱了包裹的大丫環跑。

莫說是個安平公，就算是天子，那也是本身的兒子！他如何管不得？

“書，書房……”說著，還伸手往左邊繞著小花圃的石板路指去。

“父親，祖父剛纔說我讀書就是娼婦，還說甚麼勾男人。甚麼叫勾男人？爹不是說娼婦是惡話嗎？為甚麼祖父還要罵我？我看書上，賢人也好，我們大寧朝的天子陛下也好，都說讀書是功德情，為甚麼祖父還要罵我？父親不是都同意我看書了嗎？”

“好，我這就讓南媽媽去清算。”佟昌言慈愛地說道。

哭聲淒淒瀝瀝的，當真是受了天大的委曲。

佟大老爺的瘦金體川字眉，立即變成了初號加粗黑體川字眉。

佟昌言點了點頭，終究順了氣，這才含笑拱手見禮道：“父親如何逛到這裡了？本日垂釣收成可豐？”

佟老太爺將釣竿重新拿好，端著姿勢“咳”了一聲。

“你這個小娼婦……”佟老太爺嘴裡還罵著呢，瞥見大兒子在此，猛地收住了腳步，閉了嘴，眼睛卻還是在瞪著，竟還指著佟小鎖道，“你給我出來！”

這麵看起來是父慈女孝，那麵，佟老太爺卻越來越活力了。

隻見這位精力非常矍鑠的老者，哈腰將地上的一塊青磚挖了出來，提在手中道：“老邁你是個冇氣性的，我今兒便替你經驗了這個不要臉的丫頭。”

畏畏縮縮的佟二老爺，一邊哭一邊在前麵追，口裡還喊著：“爹，使不得呀爹！”

佟老太爺已經掄著魚竿追過來了，前麵還跟著呼哧帶喘的佟二老爺。

這祖父還真是……老當益壯呀！她低頭看看地上的青磚，踩了踩。

他一貫驚駭這個大兒子，在他麵前的時候，總感覺冇有做爹的莊嚴。

至於這位大老爺如何管那位老太爺，她並不在乎。

“是，”她低頭小聲道，“父親給女兒的書還在祠堂，女兒能夠帶歸去看嗎？”

這是如何摳出來的？

“到底是如何了？”佟大老爺明顯是得了動靜趕過來的，開口就問

她就不信佟昌言聞聲這些話，還會不活力。

而現在，在青磚路絕頂的院子裡，一個二十二三歲的黑衣青年，與一個十五六歲的綠袍少年，都站在院門後，往這麵看著。

不對，端莊軍戶都乾不出這事兒，明顯是地痞出身！

佟小鎖立即躲在佟大老爺身後，定了兩秒鐘，立即留下了委曲的眼淚，拉著他的衣角道：“父親，祖父要殺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