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京中的世家大族與新朱紫家之爭，貴胄之家與儒林士子之爭。”子規解釋道。

蕭氏接過茶，並不喝，而是悄悄吹一下，終究有了些淺笑意。

子規是蕭氏身邊的一等大丫環，固然不常出門，但是京中諸事諸人，曉得的極多。

雖是打趣話，但蕭氏聽著，忽又感覺心傷。

“不睬會就對了，畢竟誰的兒子誰管。”

“父親不會有嗎？”她問，“二叔父他們呢？”

“誰？！”

佟小鎖拿起一向擺在妝台上的九連環，當真地玩著：“為了讓他彆來壞我的事。”

如果不是佟明麒的行動能夠害到蕭氏，她本身也要冷眼旁觀的。

她搖點頭：“奴婢就不曉得了，但是我們家公中，自客歲起也冇見入過金銀樓的東西了。”

“哦。”佟小鎖瞭然。

不過……她偏著頭，問道：“那我們家，在金銀樓也有本錢嗎？”

子規嚇了一跳：“蜜斯把穩手。”接著又道：

這些人都心知，曉得蕭氏的脾氣，是個外冷內熱的，特彆看不起那些紈絝。

子規淺淺一笑，當真道：“夫人說過，我們是純臣之家。”

特彆蕭氏本身就是世代大族出身，提及這話來，更覺有壓服力。

“那我們家豈不是兩不靠？”她掰動手指頭算道，“新貴，軍戶。”

馮媽媽忙道：“肯為夫人出頭，那是因為大蜜斯孝敬。何況大蜜斯聰明，想是心中有計算了，隻是不說罷了。”

佟小鎖在鏡中看著子規犯傻的模樣，笑道：“不說他們了，接著說昨兒的話吧，阿誰姓章的，為甚麼那麼恨我們家，卻還要來？”

“甚麼新老之爭，不過是看著承平了幾年，便要肇事。”

這不一樣的女兒呀……

“世家後輩不思進取，反而要躺在祖宗的那點子功勞上，今兒看新貴不入流，明兒看士子不紮眼。也不想想三亂入京時、戾太子之亂時，個個兩股戰戰的慫模樣了。”

問賊事問到賊家裡的感受。

語氣幽幽，無窮感慨。

問子規外間事，不像是問家裡事那樣不便利，畢竟家裡事她還要旁敲側擊，外間事她卻能夠直言而問。

馮媽媽、子鑒、梅子、果子都在屋中，或做針線，或侍立在側。

她所知這個期間的事情，還是太小、太侷促了。

佟小鎖哈哈一笑，再次拿起阿誰九連環。

佟小鎖搖點頭：“人親孃還活著呢……”

這事兒不新奇，從古至今，貫穿宦海的主題之一嘛。

蕭氏叮嚀完了，又開端坐在那兒愣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