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都上門了，總不能將人趕出去，何況玄憫又生了副好皮相。老闆娘目光從他臉上劃過，又緩了緩神采，將手裡的繩結放在櫃麵上，起家號召道：“這位師父是要……購買裁縫？”

目睹著前麵便是一家裁縫鋪子，來往的人縮著脖子從玄憫身邊顛末，他不便多說，便淡淡“嗯”了一聲，算是應對，腳尖一轉，便進了店麵。

誰知這孽障鬆了咬著他小指的牙口，動了動爪子，順著他的手腕朝上爬了幾步，大有要順著他的手臂一起爬到領口的架式，邊爬還邊道：“聽不見？那我對著你的耳朵眼說。”

老闆娘抱動手爐打量了玄憫半晌，目光又跟著他的手落在了那幾件襖袍上，頓時瞭然：“師父是幫人買？”

慢性子老闆有著一雙笑眯眯的眼睛，他指著那件辣眼睛的襖子道：“師父麵前那件襖子就不錯，色彩亮，看著新奇。”

“石頭張的媳婦兒。”老闆娘說完，又想起玄憫多數不是本地人，解釋道：“石頭張是我們縣裡馳名的石工，雕工了得，被很多京師裡來的老爺請去過。他媳婦兒是個手巧的，喜好編些標緻玩意，我從她那兒學來的。”

玄憫手指撩了撩他的尖細尾巴，蹙眉問道：“怎的俄然渾身發燙？”

“這位小師父也是來找石頭張麼？”有位從玄憫身邊顛末的中年人出聲道，“他不在家，我住在他隔壁的宅子裡，他家空了半月不足了，整日黑燈瞎火的，半點兒聲音也聽不見，也許又被哪個外埠來的老爺請走了。”

薛閒想到那沉在江下的石鎖，心說那邊也是石，這位也是石，總不至於那麼巧吧？

玄憫：“……”

玄憫手擱在櫃麵上時，薛閒適值看到了櫃麵上的繩結。

玄憫也未幾做解釋，“嗯”了一聲，便獨自掃了一圈鋪麵裡打出款式來的衣袍。

最後是因為被玄憫收了他，讓他感覺威風掃地很有些不忿。鬨著鬨著便成了風俗，彷彿不給玄憫找點事，就渾身不舒坦似的。哪怕幾番險境共曆過來，最後的不忿早就煙消雲散了，他仍然忍不住時不時來這麼一出。

老闆是個慢性子，揉了揉腰眼，便抬開端，用慢悠悠的腔調道：“小師父要何種款式的裁縫？僧衣小店冇做過，但如果需求，也能夠連夜裁製一件出來，隻是得測量一下師父的衣袍尺寸。”

繩結編織出來的結果和雕鏤出來的畢竟有些差彆，乍一看並非一模一樣，但細心辨認一番，確切相像。隻是雕鏤的蟲獸古樸中透著一股子猙獰感，但繩結編出來的卻非常圓潤，溫吞了很多。

的確有理有據、有憑有依。

曾有人信誓旦旦地說：國師的確近妖，固然看不見麵容和手腳，但看脖頸也能曉得，那絕對不是個上了年紀的人。人老了，脖頸上的皺褶是遮擋不住的。長命便罷了，活了百來年還不老，那就格外嚇人了。

薛閒大著舌頭，衝玄憫道：“光駕你撞個門，翻牆也行，這石頭張家藏了東西。”

玄憫一看便是個冇進過這類店鋪的人，一身白袍站在鋪麵裡，很有些格格不入。他也未幾挑，順手翻了翻近處的兩間冬襖衣袖，掃了眼大抵袖長，又大略回想了一番那孽障變回人形時的身長模樣，籌算隨便要上幾件。

玄憫天然也冇錯過如許的偶合，他拿起包好的衣服和銅錢，問了一句：“那石頭張住在那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