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洗過澡，頭髮濕漉漉搭在額前，少了平時的淩厲之勢，像是夏夜裡和百口一起坐在胡衕口乘涼的青年，有種家常的親熱感。走過來看她，笑道：“如何發楞？我可餓了！”

身後一輛軍用車開出來，他直接把司機趕了下去。俞繞良見勢坐進副駕駛，他那一腳油門的確嚇死人，車像離了弦，筆挺朝前飛奔出去。

樓上有腳步聲傳來，阿誰信封固然寫著她的名字，她卻冇有收起來，還是擱在案頭上。

黃包車搖搖擺晃往街頭上去，她為了避人專挑僻靜的路段走。出來的時候甚麼都冇帶，果然兩袖清風。錢未幾，不知能不能先租間閣樓安設下來。馮家的人她是果斷不找的，或者能夠請錦和幫手。顧錦和是她在楘州獨一的朋友，現在在一間國立小學做教員。因為不愛和軍閥打交道，自她結婚後便來往得比較疏朗了，但每週通話是必不成少的，偶爾也相約用飯，情分冇減半分。她眼下可算走投無路，投奔舊友，應當不會晤死不救。

“你和司馬蜜斯一起，對不對？我明顯能夠猜到還要多此一問，底子是在自取其辱。”她愣愣地看著他，“你為甚麼要和她在一起？因為我這個太太做得不好，不稱你的意嗎？你能夠提出仳離的，不要如許偷雞摸狗，對司馬蜜斯也不公允。”

他的確要氣瘋了，拔高了嗓門道：“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，你就曉得莊嚴有多虛無縹緲了！冇了少帥夫人的頭銜，你另有汽車洋房？另有這滿屋子的仆人供你使喚？你做夢！”他一通宣泄，才發覺仆人們當真都聚到了一起。每張臉上的忐忑在他眼裡都是看熱烈，他火氣高漲起來，脫口叱了聲“滾”。

“我和寅初清明淨白，你不要欺侮我。”她瑟縮著雙肩，儘力保持風采，但是聲音難掩淒愴，“我們結婚，實在是個錯。對峙到現在，相互都已經心力交瘁了。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！之前吃力諱飾，很大一部分啟事是因為寘台。但是這麼下去……我感覺冇有需求，太華侈時候。”

俞繞良急得打轉，“我派人跟著少夫人，她想靜一靜也好，不過起首要包管安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