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說阿誰冷靜摳手指的小癩毛。
“誰呀?大喊小叫的,叫魂呢!”後院深處有個高亢嗓門迴應。
“是真的。”皮大姐鼻出寒氣:“把我後廚當甚麼了?甚麼小魚小蝦就往這裡塞。氣死我了!”
洗漱一新,又紮緊皮大姐送來的,傳聞是她年青時的舊衣衫。蔡換兒非常滿足,感覺洗去了好幾層泥垢,現在身輕如燕。
先洗頭,我搓我擰!再抓一抓,頭皮就著熱水,好好按摩下。
另一個腰圍細弱的婦人看一眼小毛頭,就愁:“但是大當家的都發話了,也不好回絕啊。”
後廊拐角先出來一雙大腳,接著是一個滾圓的肚子,很快是一截胖乎乎的手臂。隻見一名身材相稱圓潤的婦人手裡拿著根黃瓜邊啃邊走過來。
顴骨高阿誰婦人卻笑勸:“皮大姐,這不恰好,添個使喚丫頭,我們也輕鬆不是?”
“叫我?”蔡換兒利誘指指本身。
“哪來的臟瘦猴?”皮大姐咬一口黃瓜,圍著她打量。
皮大姐小眼睛瞪大,摸索問:“你冇事吧?”
就如許且行且覷,有點顛覆她對攔路擄掠強盜臟亂臭差的呆板想像。
小癩毛低頭對動手指,暴露頭上坑窪窪的癩瘡。
“老高,還冇到飯點,催甚麼呀?”啃黃瓜啃的吐詞不太清。
說完,風風火火去了,把個蔡換兒留在原地傻眼。
“哦,我曉得了。”皮大姐卻斂容截斷她的話:“今早我纔跟大當家的提起廚房恰好缺個打雜的動手,冇想到這麼快就給找來了?”
這也太無知恐懼了吧?刑年老是她叫的?
熱水很快燒好,坐進浴桶裡,蔡換兒眯起眼睛的收回沉醉聲:“太舒暢了!”
再洗身上,再搓再撓最後猛刷。
老高見怪不怪,嘴角咧了下:“皮大姐,大當家讓我把這丫頭交給你。人我可帶到了,有事彆找我。”他倉促交代一句,腳底一抹油先走了。
蔡換兒謹慎翼翼跟著,眼睛還比較誠懇,不敢猖獗的到處亂瞄。不過,她曉得已經進了匪賊窩。第一印象竟然雜而穩定,齊而有序。
“我滴個乖乖呀!真能吃!”硬是按捺不住蔡換兒狂吃,仨婦人收回惶恐的猜忌:餓死鬼投胎吧?
光吃肉,蔡換兒風捲殘雲般乾掉三大碗飯。
沉寂的後院,大眼瞪小眼。
“我……”蔡換兒擺擺手,又打個飽嗝,笑嘻嘻:“我好得很。哎呀,這麼多天終究吃上飽飯了。”
後廚廊下。
“撐死是小,餓死是大。”蔡換兒不聽勸,最後還將湯硬是灌下喉。眼看著那胃呀,一點一點鼓漲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