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天然是條死衚衕,換句話說就是,死路!”
神靈顯聖,萬類瞻仰。
……
煉氣頂峰,布勁成罡。
如同油鍋打翻,光雨俄然狂暴起來。
令全城百姓望眼欲穿的紅衣神官終究現身,一身大紅龍虎紋羅袍,頭戴玉葉冠,臉上覆蓋著猙獰的黃金麵具。
但是,與裴洞庭硬拚一劍後境地的急劇爬升,無疑讓本就膽小包天的二爺嚐到了長處。
不管是高樓朱戶的簷上瑞獸、佛塔道閣的金鐘銅鼓,還是布衣宅院角落裡的狹小狗洞、陰暗衚衕牆根下的雪泥青苔,在這一刻,無分貴賤,非論凹凸。
火焰能夠燒死飛蛾,但飛蛾多了,一定不能毀滅火焰。
他伸手一抓一撈,輕飄飄的綵帶立即斷成了兩截。
這一刹時,他竟主動散去了滿身罡氣,一件好好的罡衣被撕扯成無數由靈氣織就的布條,投入如火般熊熊燃燒的靈雨裡,眨眼就被燒成虛無,連灰燼都未留下。
除夕,辭舊迎新之日,同時也是穀神大祭典禮停止的日子。
紅衣神官既是神靈祭奠的主持者,也曾是戰役撻伐的司禮官,一身打扮,華貴奧秘,帶著濃烈的上古先民遺風。
進境太快,根底不穩。
城中本來隻要寂靜禮樂響徹而不聞人聲,卻在這一刻俄然發作出了震耳欲聾的龐大喝彩。
劉屠狗默靜坐在一處僻靜的牆頭,遠遠看著那莊嚴而又狂熱的氣象,心中轉過了無數動機。
他的手掌上出現一層烏青色的暗淡光彩,如同戴上了一隻陳腐的手套。
方纔因為落空目標而規複安靜的神靈氣再度躁動,如飛蛾撲火般衝向劉屠狗的手掌。
劉屠狗咧嘴一笑,問道:“我們有仇?”
滋滋!
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穀神殿是獲得大周朝廷承認的護國教門,信眾無數,職位尊崇非常。
他重視到,兩名年青錦衣刀客袖口上都繡著一柄金色長刀,明顯是同門。
他悄悄吐出一口濁氣,昂首看向衚衕口,又回身麵向這條狹小陰暗衚衕的深處,皺眉道:“這不是條死衚衕麼?”
心中儘力記下此時罡氣漫衍流轉的感受,身在空中的劉屠狗猛地收回了稱心的大笑。
劉屠狗麵帶悲憫地笑了笑,手指悄悄摩挲著屠滅冰冷的刀脊,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靜。
劉屠狗一愣,微微沉吟,俄然平伸脫手掌,掌心向天,做出了一個接雨的行動。
青銅戰車所過之處,滿臉畏敬神情的百姓跪地如山傾。
不知過了多久,祭壇方向的靈氣俄然產生了狠惡的顛簸,其宏偉浩大令人側目,即便是不懂修行的肉眼凡胎,也能看到那猶照本色的殘暴靈氣,如五顏六色的漫天花雨,流光溢彩,灌溉全城。
饒是如此,二爺剛上身不久的新衣裳一樣被撕成了布條裝,四肢與脊背上鮮血橫流,如同一個血人,看上去非常慘痛。
劉屠狗曾經在邁步宗師後心生狂喜,但很快就被慕容春曉點醒,認識到了本身修行中潛伏的龐大傷害。
罡氣一出,本來平和溫馨的神靈氣俄然如投石入水,出現了傷害的波紋。
屠滅刀俄然顫抖起來,向劉屠狗傳達過來一種恍惚的情感,似是極不甘心置身靈雨當中。
烏青色罡氣刹時被腐蝕得千瘡百孔,如枝上殘紅,被雨打風吹去,餘勢未歇的靈雨將劉屠狗的手掌撲擊得血肉橫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