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人不敷論,至於我,該也是為了嚐盡此生天下美酒三百斤?”
對於這匹愛好酒肉的靈駒異種,老王掌櫃早就見怪不怪了。
這貨固然一臉急色的發情模樣,每次卻隻肯喝一點兒,然後還要咂咂嘴,非常幸運地回味一番,這點倒像極了老王掌櫃。
王老頭一瞪眼,罵道:“你這兔崽子少惦記那壇酒。閨女?老頭子如果有閨女,外孫都跟你普通大了,你做老頭子的外孫半子還差未幾。”
埋冇在麵具以後的那張臉上,現在該是如何的神情?
他把自個兒的酒碗遞到白馬的嘴邊,饒有興趣地看著阿嵬用矯捷的舌頭捲走碗中酒液。
他俄然又想吃老王店裡的冬筍與蒸魚了。
老酒醇厚濃烈,勁道實足,回味綿長。
桃花眼魏卞目光明滅,微微沉吟後非常當真地答覆:“此次魏家來觀祭的長老不是尊駕的敵手,如果因我而折損一名宗師,魏卞可就真的百死莫贖了。”
“哎哎,至於麼?”
……
老王掌櫃慢悠悠踱步到後院桂花樹下,親身揮鋤刨出了一罈埋了六十多年的狀元紅,然後捧著不大的酒罈回到前廳,看著已換上不異格式新衣的劉屠狗,笑道:“衣服做了很多,壞得更快。”
劉屠狗點點頭,臉上俄然綻放出詭異的笑容:“魏卞,本座明日就要孤身入京,或許你還能有一個挑選?”
劉屠狗指了指桌上的一碟生花生米,鄙夷道:“也就靠這東西下酒了,我說你這後廚裡如何連豬頭肉都冇有?”
等兩人一馬酒醒時,屋外晨光熹微,竟然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。
一時候滿城俱寂,彷彿之前的各種喧騰鼎沸,隻是一場幻境。
劉屠狗冇理睬老王掌櫃的唏噓,起家接過酒罈,還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老王掌櫃的肩膀,不成想竟把老頭拍得眼圈微微泛紅。
固然現在穀神殿不再參與戎事,隻餘祭奠祈福之責,紅衣神官仍然會依禮徑直離城,而信眾常常會跟隨厥後,此中依依不捨竟至送出百裡的環境也屬平常事。
劉屠狗懶得用筷子,伸手抓了一把塞進嘴裡大嚼,一口下去酒就冇了半碗,看得老王掌櫃不住點頭,直說如此豪飲蠶食,實在是暴殄天物。
“美得很……美得很……”
他滿足地感慨著,臉上是沉醉之色。
烈酒如刀,刀亦如烈酒,萬罈在窖不如一杯入喉,千愁積心隻待一刀斬卻。
老王掌櫃拈鬚淺笑道:“要依我說啊,它比你小子懂酒。”
說話間,滿盈城中的神靈氣逐步暗淡消逝,不知何時,遠方那持重的祭奠噪音連同百姓的喝彩聲已經埋冇在哭泣的風中。
盛筵終散場,先前可貴真情透露的王老頭此時倒很豁達,也抬手拍了拍劉屠狗的肩膀:“屠狗哇,老頭子曉得你不是凡人,這老話說的好,龍不與蛇居,老頭子就不留你吃早餐了。”
根據古禮,紅衣神官在主持完穀神大祭以後,會左手捧記錄占卜成果的神諭龜甲,右手持代表撻伐詔命的先王令箭,作為出征雄師的先導前驅。
爺倆不知不覺痛飲了大半壇,後勁上來就都有些放浪形骸,瞥見不知何時聞香而來登堂入室的阿嵬,不由地哈哈大笑。
“心疼我的老酒。”
店裡的掌勺徒弟和跑堂一早就被老王掌櫃放了假,倒是冇人給二爺做菜了。
劉屠狗倒酒用的是碗,也難怪老王掌櫃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