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恕早已額頭見汗,倉猝答了一句就閉上嘴巴,隨即盤膝坐下、屏氣凝神,一點一點奮力將外露於體外的氣機扯回。
與此同時,貳心中竟又模糊有著神馳,直欲將那雷光接引入體內,抑或乾脆飛入雲層,與雷光融彙為一。
徐東江忽地豁然一笑,心道:“既走上這條路,果如二爺所說,存亡有命,禍福自招。破陣方還……此一去若不能破陣,又何必回還?”
“當日我向你問道,我尚未悟,你這個傳道的卻先悟了。當時候我就曉得,這件事還得下落在你身上。”
徐東江聽了,略作沉吟,繼而恍然道:“本來如此。照此說來,南邊的世家和教門之以是昌隆暢旺,遠勝北地與中原,姬室諸王也大多被封在南邊以及沿河靠海之地,恰是南邊多水澤,氣運卻不為穀神王所掌的原因?”
四周營帳當中,逐步有黑鴉扯著嗓子大聲應和。
顯而易見,要將如此渾厚澎湃的氣機鎖入身軀絕非易事,徐東江握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,視野在譚恕和天上雲層之間來回挪動。
徐東江點點頭,表示譚恕持續。
“人皮鼓,刀吼長風,男兒誌,豢蛟騎龍,要長槍大劍,談笑勝利!”
聞言,譚恕立時滿臉欣喜,擺手道:“不要妄自陋劣嘛,即便隻是些許外相,遍數週天又能有幾人可得,更何況還是最最可貴的生雷?隻論這點,便連二爺都不及你。”
出時如石裂,回時似搬山。
“亂世曲,馬踏關山,豪傑膽,紫袍金鞍,看旗號漫卷,破陣方還!”
宏亮激越的鼓聲同時響起,聲聲入耳,一下一下如同敲在心頭,直叫人邪念儘去、豪氣頓生。
他正在暗中焦心,忽覺眼角一道寒光閃過,下認識扭頭看去,卻見白函穀斜提著蘆葉寒星槍,正立在一丈開外,抬頭望向蒼穹。
譚恕訝異地看著徐東江,唏噓道:“我傳聞你家被親族扳連遭了連累,現在隻剩下你一根獨苗?若非如此,等你掌家時,徐氏怕是要大興了,實在是可惜。”
譚恕重視到徐東江的神情,笑嘻嘻地答道:“這社雷麼,也叫社令雷、妖雷,傳說中隻要執掌此雷,便可統領號令地盤神、社神、社令等神靈。神主之以是被尊奉為穀神王,號稱五十四州都地盤、百萬裡中總城隍,皆因他執掌社雷、護佑姬室,乃是名副實在的大周社稷之神主。從古至今,穀神殿敕封出去的神位無一例外都是山主,卻無水澤之主,非不肯也,實不能也。”
徐東江昂首看了看烏雲漸散的天空,點頭道:“這雷劫來得如此之慢,散時倒快得緊,想來隻要你本身不找死,想被劈死也難。”
譚恕嘿嘿一笑,說道:“上古年間,我謫仙帖曾出過一名天人劍仙,佩劍名曰春雷。所謂春雷劍意,固然前不見前人,後卻有你這個來者。這柄劍厥後斷為兩截,劍尖被融入二爺的屠滅刀中,若非這個原因,我怎會死皮賴臉地跟著二爺?”
“至於另一半麼,卻在西湖劍宮鄭殊道的手裡。這事兒二爺能夠不在乎,鄭殊道那樣的大劍士卻必定要挑釁,他日刀劍比武、氣機膠葛,冇準兒就能窺見昔日春雷的些許靈機。”
跟著氣機垂垂入體,譚恕額頭上青筋暴起,焦黃如病的小臉漲得通紅,本來極其妥當稱身的衣衫更是被撐得鼓脹起來,彷彿那肥大的皮郛之下,有甚麼東西要破體而出,瞧上去極其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