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主阿太是塔克世的佳婿,當晚便大設席席,款侍覺昌安父子和建州衛一萬雄師,酒足飯飽以後安然入眠。不推測了半夜,尼堪外蘭父子帶著兩千兵馬一聲號令攻入毫無防備的古埒城,殺進阿太府,一陣亂刀將好夢中的覺昌安一家如數砍了,建州衛雄師酣醉當中,十成也死了六七,餘下的全投在尼堪外蘭旗下。
尼堪外蘭有勇無謀,但納木安並非平淡之輩。當然曉得王台此舉不懷美意,明處是與父親締盟共打建州衛,暗中卻在操縱圖倫軍,而他漁翁得利。但他又不想落空這複仇良機,便談出將計就計設法,尼堪外蘭點頭說好。忙回手劄一封讓來人交給王台,承諾締盟之事。王台見尼堪外蘭公然入彀,就調兵遣將,選了個出兵交戰穀旦,策劃雄師取道殺奔古埒城。覺昌安傳聞王台兵犯古埒城,一時也不敢怠慢,忙與兒子塔克世領兵一萬出建州衛,在距古埒城七裡處擺下步地,一麵遣使者帶上手劄和萬兩白銀前去圖倫城,望尼堪外蘭抄王台後路,趁機篡奪哈達萬汗,以減弱王台士氣;一麵以逸待勞,等待王台雄師到來,打他個措手不及。納木安勸父親利落地收下銀子,然後對父親說∶“你可帶一千五百圖倫兵,放心隨覺昌安的使者同去,孩兒帶著五百圖倫兵隨後就到。父親,隻要你照計行事,定能殺了覺昌安父子,一雪屠城之恨。”尼堪外蘭服從兒子所言,留下阿紮布守城,本身帶領一千五百圖倫兵,隨建州衛使者來到古埒城外,覺昌安父子忙迎尼堪外蘭到大帳內議事。塔克世思疑尼堪外蘭誠意,就用摸索口氣說∶“尼堪外蘭,我曾領兵血屠圖倫城,奪得牛羊數萬,美女三百,金銀數車,莫非你就不恨我,不想報這血海深仇?”誰料尼堪外蘭卻哈哈笑道:“想啊,當然想。但識事件者才豪傑也。再說你所殺又非我親人,管我何事。你們建州衛兵強馬壯,雄居一方,可圖倫城老弱兵馬合在一處也不過三千。莫非我會這麼不自量力,拿雞蛋來碰石頭?嘿!你塔克世也太小瞧我尼堪外蘭了。”覺昌安一想也對,當即對尼堪外蘭放鬆警戒,可塔克世還是不放心。“你至心想幫我建州衛?”尼堪外蘭哈哈大笑。“你塔克世也太小人了。銀子我已收了,兵馬也已到了,如你實在驚駭圖倫城這一千五百兵馬,那建州兵退進古埒城,我的兵馬留在此地迎戰王台,以示我誠意,如何?”覺昌安塔克世聽了此言,正中下懷,當即讓建州衛兵馬退入古埒城,把營地留給了尼堪外蘭的圖倫兵。
卻說受大明朝封賞後,王台總想剷草除根,殺了王杲的兒子阿太,以絕後患。但此時草原局勢已構成三足鼎立,除他以外,便是建州衛批示使塔克世,和圖倫城主尼堪外蘭。人馬塔克世強大,他其次,尼堪外蘭最弱,他估計今後稱霸草原的最大的停滯便是塔克世。“對。要想成為滿州霸主,得先滅了建州衛,再兼併圖倫城,方可勝利。”但他是個多疑之人,怕本身起兵去攻古埒城殺阿太時,尼堪外蘭必會趁機來取他的哈達萬汗,就找來一幫部落首級議事,吉達斯部落首級獻上一計:“你要擔憂的不該是圖倫城,而是建州衛。那阿太是老都督覺昌安的寶貝孫半子,如我們去攻古埒城,覺昌安哪有見死不救之理。而尼堪外蘭對建州衛有屠城之恨,近幾年昂揚圖強,就是想報仇雪恥。將軍不如傳個手劄給尼堪外蘭,明的與圖倫城締盟,共同殺了覺昌安和塔克世。到時平分建州衛領地。暗的倒是坐山觀虎鬥,坐收漁翁之利。”王台聽了趕緊點頭反對。“不當。不當。這尼堪外蘭彪悍善戰。一但滅了建州衛,還不滋長了圖倫城權勢,到時人強馬壯,又怎肯受我束縛?”吉達斯首級笑了,搖點頭說:“將軍隻知其一。未知其二。與尼堪外蘭締盟,隻是理用圖倫城兵馬去與建州衛對陣,非論誰勝誰負,將軍都可從中得益。你想,如建州兵滅了圖倫城,那塔克世兵馬十成也已傷亡了四五,到時將軍揮兵疇昔,這建州衛也就不難攻破。如萬一覺昌安父子死在尼堪外蘭手上。那大明朝到時見怪下來,此罪也不會落在將軍頭上,你看此計如何?”王台這才覺悟,連連稱妙,當即修手劄一封,遣人快馬送往圖倫城,交給尼堪外蘭,聯手同謀建州衛。滅了覺昌安父子,平分建州衛的領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