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旺達往口裡吸了兩滴血，青色臉皮忽變紅潤了些，眼睛也好些泛紅，雙目對準了黎萬一，矣其不備，雙目衝出，一道紅光射出，擊中黎萬一，老漁夫被震疼，一時反應不及，後退了幾步，不巧滑到，跌落下來，撞倒在地，苦苦嗟歎著，潘叔見狀，雙掌合什，又分紅二掌，爬升而下，正要拍打，黎萬一翻身一滾，再滾，滾到水邊，順勢跳了下水，潘叔一看冇戲，收起二掌，雙腳著地。

“甚麼怪事？”我生性多疑問，獵奇探聽一下倒也無妨。

“那好，去把我的銅錢劍取來。”

“河有河伯，海有海神。”潘叔解釋道。

“不是人？”我有些猝不及防，“那他是甚麼鬼？”

“本來是水族的。”纔想起牌坊是題著[名亭公園]四字，“老漁夫，這野狸島是歸你的？”

“不但是野狸島”，老漁夫發話，“這濠江諸島都是老夫的水界。”

那人頭戴越南鬥笠，雙目炯炯有神，垂著一丈長的白長鬚，右露胳膀，衣衫襤褸千蒼百孔，看細心些像是藍帆布做的，腳著草鞋，左手持著又瘦又長的竹竿，看清楚些應當是：魚竿，那人臨風而坐。不等開口，就來詰責：“前天夜裡，野狸島上來了一老一少，鬼鬼祟祟的，就是你們倆吧？”

“那晚呀”，我看著漠不體貼的潘叔，“我跟他吃蒸蠔，冇工夫理睬。”

老頭點了點頭，在坐的各桌卻七嘴八舌起來：“當晚我就在岸上漫步，恰都雅到有條水龍捲，由海上直沖天上，並且不竭移位，四周的船都要翻起來了，我看著那方向，覺得是要打到岸邊來的，從速找處所躲，可冇承想那水龍捲邁過了岸邊，衝過了石橋，又往野狸島以南而去，本覺得隻要一條，可剛走完一條，另一條又接踵而至，走完一條又有一條，來了一條又去一條，一向圍著野狸島轉，轉了好久，才飛到天上……”

“我說你才鬼鬼祟祟的”，我發了狠話，“坐在亭子上，偷我兩顆蝦餃。”

“表情不好就到處逛逛唄”，他說：“那天我見樓下有人賣油紙傘，便拿起一把，將全部香洲走了個遍。冇事吧？”

得月舫建在水邊，呈畫舫形狀，橫放著五層的仿古樓宇，黃色琉璃瓦蓋頂鋪冇，牆柱塗紅色的雕飾與故宮一個式樣，樓頂是四個四角重簷亭子，我和潘叔本冇想坐得太高，就在二樓，潘叔走到朱柱旁，騰空一躍，一把抓起我衣角，往三樓簷角上去，又躍到四樓，一向到五樓右邊的亭子上，他鬆了手，坐在琉璃瓦片上，反倒我笨手笨腳的，腳一滑差點要倒，雙手當即抓緊亭子頂上的大圓珠，纔看到左邊亭子上坐著一人，正對著潘叔。

可貴回了廣東，天然要犒勞一下本身的胃，便和潘叔一大早去得月舫飲早茶，點了蝦餃、鳳爪、排骨、黃金糕、乾蒸、雜糧糕，各一件，一碗魚片粥，一盅菊花茶，吃了起來，倒茶的蜜斯問：“兩位是從興州來的吧？”

“仲春初八，春雷振振。”潘叔又問，“亭子上可有避雷針？”

“當然冇事。”我這纔想起，我這纔想起，靈魂在白天是不能暴現在陽光下的，除非把光遮住，油紙傘是最好的東西。

“當然有，屋頂上規定要有的。”

“剛飛到天上，水又向海裡撞，當時猛定向海一碰，碰出個大浪濤天，岸上的馬路全給打濕了……”接下去還是各種版本，有的說是風神造的異景，又有的說是海平麵上升前的前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