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斷了鐘大人的話，“敢問，凡人無辜死去，可有還陽之機？”

“我是必定不會考慮的，你們兩個想想，前次去成都，花了我幾千塊，火車、機票、留宿、炊事，這些都是燒錢的玩意，你們地府就這麼闊老，能十足給我報銷？”

“對啊，接引不就是勾魂使者的差事麼？”潘叔又品著他的茶。

”就是把散落在人間的孤魂野魄接到鬼門關來，一一為之援助號令，令之往生極樂，不必受人間流落之苦。若行此事，功德無量。“

方傑啞口無言，倒是鐘文粹，還喋喋不休：”先生賢達，人如其名，方大人言辭誇大，不過是溜鬚拍馬，並無歹意，還請先生彆見怪。“

“先生此言差矣，以先生身上玉佩，出入兩界如同自家流派，何況接引本來就要古道熱腸的好，還請先生思慮再三。”

“並非本官放出，數日前那婦人在地府喊冤，自稱是遭人殛斃致死，可兒間文書上寫的是車禍不測而死，婦人死不瞑目，遲遲不肯上循環道轉世為人，本官固執不過，隻好令之留在陽間一月，待其尋到侵犯者，沉冤得雪再行定奪。”鐘文粹一字一句解釋道。

”聽起來彷彿是功德一件。”我略有所思，“不過，鄙人隻不過一介凡夫俗子，擔不起這等救世扶難的重擔，二位大人身居要職，為何不擔待些，卻要勞煩鄙人，如果閻王曉得，此事又當如何提及？”

“且慢，”潘叔竟說，“二位過門是客，在人間客隨主便，仆人喝茶客人哪有躲避的事理啊？先嚐嘗幾口，點評一下再走唄。”

“倒不是普通的鬼差，但是勾魂使者，著麒麟服，佩繡春刀，掌姑蘇府式造夾紗燈，連當值太歲也遁藏三分。”

順著潘叔的語氣，我持續說：“對啊，大人，接引美女我倒是在行，如果其他的孤魂野魄，我怕他們不肯意啊。就說盧旺達吧，老是和我抬杠，吃的穿的老是指指導點，要不是他逼著我們找你們，我們也不會騷擾你們，弄得你們不得安寧。如許吧，二位大人還是找個合適的人選，鄙人怕搞砸了事，害二位大人被閻王懲辦。”

”婦人的確到過我們這裡，不過言語甚少，也不相同家眷，我等也曾聯絡過支屬，可支屬並不非常在乎。”潘叔說，“並且，婦人每次來都不申明環境，似有難言之隱。”

鐘文粹揮了一下右手的摺扇，麵前的雞缸杯竟自往前推移，送至潘叔跟前，潘叔彈了下拈花指，又推回疇昔，言：”這茶暗香，貧道倒是喝的很多，大報酬何不賞光？“

“陣法之物本就與人有涉，陰陽間本來就有互通之處，何況凡人誤闖之事時有產生，殿下日理萬機，豈會為這等小事操心費心？”

”大人找錯人了，“我趕緊推委，”我拿來這等本領沉冤得雪？這等事還是讓天師鐘馗伏魔大將軍來纔對。“

“你等雕蟲小技竟敢拿來嚇人，不知閻王曉得作何設法？”

“這個嘛，”我把臉轉到潘叔身上，“不如還是你說吧，我嘴笨，講得不清不楚。”

盈盈坐在我中間，本來有些嚴峻，看和緩了些，就說：“過門是客，你看，光談天都忘了泡茶了，我去衝一壺好茶來。”

”本官身在公職，不敢私飲名茶，怕殿下曉得，見怪下來可不好交代。“鐘文粹撚撚髯毛，又把雞缸杯回送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