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家的大兒媳婦李春花起了個大早,哼著歌,敏捷的把頭巾往頭上一裹,便背起竹簍要去打豬草。
白曉鳳大喜,大嫂生了倆哥兒,她屋裡頭也有倆哥兒,老三屋裡就一個剛滿四歲的哥兒。
“對對對,這小丫頭能吃幾口糧食?娘要養,就養著!”
四個兒子都慌了:“娘!兒子們哪能讓你餓肚子!”
她又不是為著自個兒,大人就先不提了,他們屋裡頭兩個哥兒都還在竄個子呢!屋裡頭糧食不敷吃,兩個哥兒氣色都不好了,她這當孃的見了內心多難受?
這下了一夜雨,豬草必定冒頭很多,她得從速去打些來餵豬。地裡頭一向旱著,豬草瘦得不幸,這豬吃食不敷,也瘦巴巴的冇上多少膘,不幸得緊。
白曉鳳窺著衛婆子的神采,嚥了口唾沫,陪笑道:“杏杏——是叫這個名吧?嬸子先給你盛半碗,你先吃著?”
衛婆子無可無不成的“嗯”了一聲,出了灶房。
喻家老邁,喻大牛抗著鋤頭路過灶房窗台,見自家婆娘跟老二家的阿誰奪目鬼攪在一起嘀嘀咕咕,不滿的往裡頭瞪了一眼,喝道:“……爹孃一會兒就醒了,還在這墨跡啥?豬也冇喂,飯也冇做的!”
李春花委曲的很。
喻家人丁暢旺,衛婆子生了四個兒子,撤除最小還冇結婚的四兒子,前頭那三個兒子統共給她生了五個孫子。
兩大鍋的野菜糊糊擺在桌子上,中間是兩碟子自家醃製的蘿蔔乾鹹菜。
白曉鳳正在煮野菜糊糊,趕快道:“娘,昨夜那雨排泄去很多,好些柴都濕了,這做飯慢了些……”
白曉鳳把李春花拉進灶房,抬高了聲音,神奧秘秘道:“大嫂,你曉得不,昨早晨娘帶了個小丫頭返來,說要放家裡養著!”
“娘,你放心,我們就算不吃東西,也斷斷不能少了孃的半口!”
白曉鳳殷勤的絮絮說著:“娘你放心,我鐵定辦得妥妥的。大哥家的槐哥兒喜好吃溏心一點的,我到時候少煮一會兒就撈出來……”
到了淩晨,風雨停歇,太陽冒了個尖,今兒應當是個大好天,氛圍都籠著久違的濕意。
李春華嚇了一跳:“老二家的,你可真能編!”
這小丫頭太矮了,被桌子擋了個嚴實,是以他們這會兒纔看著!
喻大牛終究還是甚麼都冇問,悶頭扛著鋤頭去修那大風吹得歪歪扭扭的土坯牆和籬笆。
因著下了雨,地裡莊稼本年的收成有了保障,今後用水也略微能鬆泛些,日子定然比之前要舒坦很多。每個喻家人臉上都喜笑容開的。
李春花非常難堪的模樣。
哪怕眼下下了雨,今後的日子如何,那還不好說呢!
不過,這小丫頭生得極好,圓圓的杏眼兒像是會說話一樣。隻是這小丫頭較著有些營養不良,頭髮有些稀少,黃不拉幾的。
世人定睛一看,衛婆子懷裡抱著的,竟是個從未見過的小丫頭!
衛婆子見世人已經見過了杏杏,便把小丫頭放在她跟喻老頭之間的凳子上。
眼下家裡頭又要多添一張嘴,她作為喻家的長媳,還不能說兩句了?
本來就捉襟見肘的糧食可咋辦?!
與平常不一樣的是,野菜糊糊旁,還放了一個大碗,裡頭裝了整整七個煮熟的雞蛋。
四個兒子都極孝敬,一疊聲的勸著。
這事喻大牛也是頭一次傳聞,他愣了下,先是一皺眉,隨即又繃起了臉:“娘想養就養唄!咋著,你們當兒媳婦的,還想造反不成?從速的各乾各的活去,一個個彆在那磨洋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