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宜城拿餘光颳了她一眼,擺出一副懶得和她費口舌的架式來,持續低頭盯緊桌上的手機,彷彿在等著誰來電。
崔夢華閉上眼睛。舊事如煙,物是人非。
崔宜城手指轉動,直接把玻璃攥進手中,狠狠用力,刹時鮮紅淋漓的血液湧/出,滴滴答答往地毯上掉,觸目驚心。
“我跟了你這麼久,莫非你還不清楚我對你的豪情麼?我做的統統都是為了你,隻要你能過得好,我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曲都能忍。我為了你懷/孕,為了你打胎,為了你幾乎死在手術檯上,我/日複一日跟在你身邊圖的甚麼?不就是但願你能和我在一起麼?我一向在幫你想前程,但願有一天你能再度做回演員,風風景光地呈現在演職員表上,而不是做個名字都不能公佈、正端莊經演出還要簽保密和談的替人演員!而阿誰崔夢華呢?他又為你做過甚麼!?”
韋柔情感上來後本來眼圈就模糊有些發紅,現在看他的行動更是閃出了淚光,拖著哭腔委曲道:“宜城,你說誰是外人?你叫誰滾蛋?”
崔夢華展轉反側,他想不出答案,也不肯想出阿誰答案。
韋柔端著一杯熱牛奶踱步出去,臉上掛著賢惠和順的笑容,輕聲哄勸道:“宜城,來喝杯奶睡覺吧,已經深夜了。”
崔夢華小的時候性子孤介分歧群,隻要崔宜城每一次都熱忱似火地帶著他玩耍,做統統小孩子會一起做的事情。當時候他被母親養得嬌貴,受不得一點磕磕碰碰,有一次崔宜城帶著他去登山,崔夢華腳下打滑摔了一跤,磕破了膝蓋,小孩子捂著傷口泫然欲泣,抽抽啼啼再也不想轉動。崔夢華記得當時崔宜城板起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,經驗他男孩子流血不墮淚,凶巴巴地不讓他哭,下一秒卻回身蹲下來把後背亮給他,說“不怕,哥哥背。”
韋柔說著狠狠抹了一把眼淚,鼻頭紅紅的,語氣帶出女人特有的靠近崩潰的歇斯底裡來,“他做的就是袖手旁觀,眼睜睜看著你被毀掉!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表弟,是你親人,是跟你一起長大的發小,但是他又把你當何為麼!他當初能狠心看著你被雪藏,就是為了多一個便宜替人罷了!現在好了,他的快意算盤打得真妙啊,在你奇蹟最低穀的時候冒充美意腸幫了你一把,就叫你一向惦記到現在!就叫你斷念塌地地為他賣力!他在外洋拍那些大/片,需求出演爆破情節的時候都是誰上場的,是你!需求上峭壁下冰水為了逼真結果不要命事情的時候是誰參與的,還是你!但是最後呢?受獎飾的是他,被追捧的是他,奪影帝的還是他!崔夢華他就是個冇心肝的東西!你竟然還天真地覺得你們是兄弟?崔宜城,你真是傻透了!!”
韋柔被他的氣勢完整震懾住,連動一動小手指都做不到,隻能生硬地站在他麵前接受著,整小我固然冇有癱倒,卻垂垂伸直,膽戰心驚。
崔宜城坐在寢室床邊,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床頭櫃上的手機,嘴角緊抿,神采尤其凝重陰沉。
夢中有人縹緲悠遠地之吻他,你和韋柔,究竟有甚麼辨彆呢?
崔宜城越聽手攥得越緊,他額頭青筋暴起,終究忍耐到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他手起杯落,硬生生將還沾著奶漬的玻璃杯摔碎在地毯上,一聲脆響,愣是嚇斷了韋柔的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