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由打了個顫，有些嚴峻地嚥了咽，說：“剛巧路過。”

“說甚麼呢！”蕭長寧大窘，又好氣又好笑道，“皇上腦筋裡如何儘是些不乾不淨的設法。”

猜得涓滴不差。蕭長寧暗自咬牙，再一次體味到了沈玹精於算計的可駭之處。

聞言，蕭桓顯出幾分落寞，“都怪朕無能，護不住阿姐……”他低頭，偶爾間瞥見了蕭長寧腕上淡淡的淤痕，不由大駭，“阿姐，你手上的傷是如何了？沈玹虐待你了？”

正想著，門口跨出去一個身穿飛魚服、英姿颯爽的女將，朝天子和蕭長寧撩袍一跪：“臣越瑤，叩見陛下萬歲，長公主千歲！”

宮裡宮外有大事要產生了？

提及來，那少年寺人邊幅敬愛，算是東廠這群怪物中可貴麵善之人了。

蕭長寧不美意義地縮了縮手：“不、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

蕭長寧終究還是屈就在沈玹的淫威之下，一邊心有不甘地拿起木梳梳理沈玹光滑烏黑的長髮，一邊掩耳盜鈴般地安撫本身：長公主當能屈能伸，這筆賬，遲早要向這不要臉的宦官討返來！

聽到那句‘與姐妹無異’，沈玹的眉尖較著跳了一下，似有不悅。

沈玹抬手，拔下深深釘入門框的短刀，單刀直上天問：“你看到了甚麼？”

蕭長寧心中五味雜陳，有些踟躇。

三十六計走為上，蕭長寧假裝甚麼事也冇產生，回身要逃，沈玹卻先一步伸手攥住她的後領，用並不和睦的語氣冷聲問道：“長公主因何而來，又為何而去？”

沈玹不動聲色，隻微微一笑，麵色陰涼，看不出是信賴了還不是不信。

“如此小事，何必勞師動眾地監督。”沈玹扣好腰帶，長身玉立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道，“長公主在府中行動自在，唯有大門派有番子扼守，非本督手令不成出門。長公主常日對本督避之不及，此番卻一變態態屈身前來，天然必然是為出府的手令而來。”

蕭長寧戰戰兢兢回身，看到沈玹和婉的長髮自兩頰旁垂下，更顯得他的笑容陰沉萬分。

“扯謊，真不乖。”沈玹搖了點頭，居高臨下地核閱她，手中的短刀挽了個花，閃著鋒利的光芒。

越姐姐！

彷彿一盆冷水當頭澆下，蕭長寧怏怏不樂地‘噢’了聲，垂著頭出門去了。

阿誰愛吃如命的小林子？

蕭桓張了張嘴，正要說甚麼，忽聽聞殿彆傳來一個開朗清脆的女聲，“臣錦衣衛北鎮撫司撫使越瑤，求見陛下！”

越瑤雖是女子，卻有著不輸於男兒的才華和武力，十六歲入錦衣衛，短短四年屢建奇功，坐到了北鎮撫司領頭人的位置。

“……”

平心而論，這個男人真的是生得非常都雅：濃眉霸氣，目光通俗，側顏完美，就是戾氣太重，少了幾分情麵味。

越瑤歎了聲，雖邊幅美好，但舉手投足帶著男兒的蕭灑，直接問道：“長寧，此處無人，你屏退陛下，是想伶仃同我說甚麼嗎？”

越瑤，出身簪纓世家，其祖父、其父以及兩個哥哥皆為國捐軀、戰死疆場，算得上真正的滿門忠烈。越家隻留下她一根獨苗，先帝垂憐，不忍她一介女流再披甲交戰，便讓她在錦衣衛謀了份差事，算是保住了越家最後一點血脈。

沈玹起家站在門口，負手望著蕭長寧纖瘦的背影，很久沉吟不語。

蕭長寧從速岔開話題，問道：“本日如何府中無人，連提督下榻都無人服侍？”何況據她察看，沈玹普通天還未亮便起來練兵了，極少有睡到此時的時候，何況看他眼底疲色，應是昨夜徹夜未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