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長寧一怔，眼中的忐忑化作驚詫，又逐步竄改成欣喜：“你承諾了？”

“第二件事……”蕭長寧暴露難以開口的神采，眼神飄忽了半晌，方鼓足勇氣慚愧道，“先說好，這件事的產生美滿是個不測，你聽了莫要活力。”

這麼快？！東廠辦事的效力還真是……

蕭長寧忙端起酒盞，與沈玹的那杯一碰，收回清越的聲響。顧不上灑出的酒水沾濕了袖口，她一飲而儘，將空酒杯倒扣在案幾上，辣得皺眉吐舌，卻仍笑得光輝，說：“行必果，諾必踐！”

沈玹安閒自如地收回擊，道：“請講。”

如此看來，她已輸得完整，卻甘之如飴。

蕭長寧點頭，張了張嘴，欲言又止。

蕭長寧斂裾坐在他劈麵，死力遊說：“其二，我是蕭家血脈，你與我締盟，便是與天下正統締盟，史乘也不會再對你有所詬病。”

他們既怕他，又瞧不起他。

蕭長寧這一禮彎下, 比任何空口承諾都要來得慎重。

“其三，”蕭長寧深一口氣，緩緩道，“我可覺得你拉攏越瑤。”

保持著施禮的姿式很辛苦，蕭長寧手臂酸顫，就在她將近支撐不住的時候，沈玹起家，走到她跟前站定。

從蕭長寧的角度，隻能看到他筆挺的下裳和纖塵不染的皂靴。

蕭長寧卻連連搖首，懇求道：“不……你承諾了不活力，本宮纔敢說。”

沈玹內心實在也早有了答案，偏生不透暴露來，隻麵沉如水地坐在案幾後，盯著蕭長寧高低張合的唇瓣道：“持續說。”

“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？她不會不明白這個事理。”熱氣蒸騰，酒香四溢，蕭長寧做了最後的總結，“沈提督可讓越瑤做內應，打入錦衣衛內部，豈不如虎添翼？”

蕭長寧當真的模樣真是敬愛。沈玹嘴角微微揚起，將燙好的酒水注入杯盞中，問道：“殿下如此篤定，越撫使真的會承諾與東廠為伍？”

沈玹的視野落在蕭長寧緊攥的十指上，已然看破了她沉寂表麵下的忐忑。他冇有說話，隻將案幾上的一杯熱酒推到蕭長寧麵前，很久道：“飲下此酒，盟約見效。”

沈玹煮酒的手一頓。他麵上暴露稍許興趣來，“成心機。不過本督傳聞，北鎮撫司的越撫使一貫中立，從不歸附任何黨派，又怎會看上東廠。”

“……”

蕭長寧嚴峻地揉搓著袖邊，垂著頭一副慚愧的模樣，支吾了半晌才用細若蚊呐的聲音道：“阿誰，如果說，本宮不謹慎……弄丟了你的‘寶貝’，你會如何樣？”

風吹動窗扇，雪塊墜落，收回簌簌的聲響。

“殿下必然要如許同臣說話麼？”沈玹半跪在地上，望著一樣保持著屈膝姿式的蕭長寧道，“當初結婚的時候，你我未曾伉儷對拜，現在倒是補全禮節了。”

沈玹輕笑了聲，抬起斜飛的眉眼看她：“越撫使曉得殿下如此坑她麼？”

“本督有一事不明。”沈玹整了整衣袖，問道，“殿下為何捨棄了太後，而挑選東廠？”

她隻能粉飾似的輕咳一聲，調開視野道：“既已締盟，有兩件事……本宮需向你坦白。”

沈玹一挑眉，冇想到她竟直接將這類事抖了出來。

蕭長寧仍保持著施禮的姿式, 或許, 沈玹一刻不承諾, 她便一刻不會起家。

“因為我想活下去，風景無窮地活下去。”蕭長寧抬起眼，眸中水光微蕩，一字一句道，“我出嫁時，太後曾奉告我，隻要我幫手她殺了你，她便會風風景光地將我迎回宮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