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玹挑眉，不知她又在搗鼓甚麼。約莫著想她也犯不了甚麼大錯，他乾脆點頭應允道：“本督應了，說罷。”

蕭長寧這一禮彎下, 比任何空口承諾都要來得慎重。

沈玹嚇她：“再不喝，本督就要懺悔了。”

“本督有一事不明。”沈玹整了整衣袖，問道，“殿下為何捨棄了太後，而挑選東廠？”

淡薄的冬陽照在瓦楞間的冰棱上，折射出晶瑩的光芒。雪水溶解，從簷下滴落，落在階前的水窪中，收回清越的聲響。

“總之，”她玉麵緋紅，眼神清澈，強作平靜道，“你可情願與本宮締盟，結束外戚乾政？”

風吹動窗扇，雪塊墜落，收回簌簌的聲響。

她隻能粉飾似的輕咳一聲，調開視野道：“既已締盟，有兩件事……本宮需向你坦白。”

‘君以國士待我，我當以國士報之。’曾經的沈玹對這句話嗤之以鼻，他不明白那些刺客為了一句承諾而前赴後繼地去送命是為了甚麼，現在, 卻有些懂了。

保持著施禮的姿式很辛苦，蕭長寧手臂酸顫，就在她將近支撐不住的時候，沈玹起家，走到她跟前站定。

蕭長寧緩緩抬眼，眸中泛著水光，如一泓秋水，誠心道：“你甚麼也不缺，除此以外，本宮想不到彆的體例表白誠意。”

如此看來，她已輸得完整，卻甘之如飴。

“第二件事……”蕭長寧暴露難以開口的神采，眼神飄忽了半晌，方鼓足勇氣慚愧道，“先說好，這件事的產生美滿是個不測，你聽了莫要活力。”

沈玹煮酒的手一頓。他麵上暴露稍許興趣來，“成心機。不過本督傳聞，北鎮撫司的越撫使一貫中立，從不歸附任何黨派，又怎會看上東廠。”

沈玹似看破她心中所想，降落道：“殿下隻需穩定太後和皇上，其他的甚麼也不消你做，本督自會安排。”

他另有表情打趣，蕭長寧心下一喜，自知締盟一事有了但願，忙問道：“那你可答允我了？”

料想當中的事，沈玹並無訝異，安靜道：“此事，已有內應上報本督。”

越瑤曾奉告過她：豪情一事，誰先動了情，誰就輸了。

沈玹‘嗯’了聲，從案幾上的瓦罐中舀了兩顆醃漬青梅丟在酒壺中，又將壺架在炭盆上煮著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本督並不在乎史乘如何批評。”

沈玹細心地聽著，問道：“你從一開端就明白本身的處境，卻為何到現在才做出決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