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箭飛出，擦著梁太後的肩膀掠過，但是畢竟是晚了一步。

夏綠伏在冰冷的地磚上，認命地閉上雙眼。

慈寧宮已冇有了昔日的光輝，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。大殿冇有點燈，唯有幾點炊火的紅光從窗欞外透入, 模糊著涼腳下的方寸之地。半晌，內間傳來窸窸窣窣的鐵鏈聲, 一個暗啞年老的女音在暗中深處響起, 像是驚懼至極，厲聲道：“霍騭！你不該來這，快走！”

沈玹最早發明她的不對勁，沉聲喝道：“蔣射，攔住她！”

“林歡，將她帶下去，按你們的端方辦罷。”叮嚀完，蕭長寧又揉了揉眉心，看了冬穗一眼。

“聽著，霍騭！”梁太後將霍騭拉到屏風後暫避，一雙眼渾濁拉滿血絲，“隻要你還活著，蕭桓就不敢殺哀家。現在哀家是走不了了，我的畢生心血都留在了朝堂之上，不到最後一刻，哀家毫不罷休！”

而慈寧宮外，沉寂陰沉，氛圍劍拔弩張。

幾近統統人都被除夕的炊火吸引了重視力, 熱烈的砰砰聲中，幾條黑影趁著夜色的保護潛入慈寧宮大殿, 如鬼怪般呈現, 敏捷擰斷了保衛在殿門前的幾名禁衛的脖子。

正說著，又是一箭破空而來，霍騭瞧準機會敏捷彎弓搭箭，一箭射出，與蔣射的箭撞擊在一起，雙雙碎裂成屑，唯留兩支鐵矢落在空中。

蕭長寧起家，望著渾身顫抖的夏綠道，“本宮瞭解你的的決定，但不會諒解你。夏綠，事到現在，你另有甚麼資格向本宮提前提？”

蕭長寧繼而道：“太後的地點是個奧妙，本宮隻奉告過你一小我。你前幾日才向本宮套出了這個動靜，本日霍騭便來劫人，偶合得不像是個偶合。”

奉天殿內，天子和皇後率先離席，宴會已經到了序幕，赴宴的權戚連續散去，唯留滿桌杯盤狼籍。

夏綠被林歡部下的番子拖走，蕭長寧猶疑了一瞬，終是輕歎一聲，“她的家人，你們如果能救，便救出來罷。”

夏綠捂著喉嚨，說不出話來，隻能冒死點頭。

“從側門小道出，我的人在那策應！快走，不必管我！”

冬穗已被今晚的變故嚇得麵無人色，忙擺手道：“夏綠的事，奴婢甚麼也不曉得！奴婢對殿下絕對忠心無二！”

蕭長寧微微側首，望著夏綠不甚安閒的模樣，很久道：“你也跟了本宮五年了，有些事不必藏著掖著。夏綠，你可否有話要對本宮說嗎？”

戰略固然勝利了，但被人叛變的滋味並不好受。

好一個斷腕求生！沈玹握緊了刀柄，緩緩擰眉，眸中陰鷙非常。

夏綠吃痛，右手一鬆，一柄出鞘的匕首便從她的左袖中跌出，哐噹一聲掉在地上。

“沈玹……”蕭長寧不安地喚他，眸中水光泛動，對接下來的事有些等候，又有些忐忑。

“謹慎，有埋伏！”刺客們忙圍成一個圈，將霍騭和梁太後圍在中間庇護起來。

寒光一閃，匕首落地，擦著夏綠的指縫釘在地磚上。

她臉孔可怖，好像惡鬼，可言辭間未有一絲哀痛，彷彿她滿手渾身沾上的隻是淺顯的雞血鴨血。

梁太後捂著脫臼的手臂，掙紮著從地上坐起，臉上濺著她姘夫的鮮血，赤紅著眼一字一句厲聲道：“霍騭挾製哀家，已被哀產業場……正法！沈玹，還不將哀家扶歸去，將這逆賊……碎屍、萬段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