筆跡很新,帶著鬆墨香,明顯是幾個時候前新寫上去的。
“纔沒有胡說!”
乙酉年四月初八,記錄:此生摯愛,吾妻長寧,念你千百回。
“哎,彆!”蕭長寧伸手攔住他,心疼道,“你未曾用午膳的麼?讓禦膳房做些新的菜食過來罷,這個已經吃剩了的。”
沈玹的侵犯性太強了,光是一句話便讓她酥軟了半邊身子,喚醒了昔日刻在骨肉的纏綿。蕭長寧殘存著幾分明智,伸手撫了撫沈玹的背脊,低聲道:“不可呀,沈玹。”
蕭長寧一怔,而後纔是欣喜,連反胃也不反了,噗嗤一聲笑道:“本來是贈與我的啊。”
方無鏡在內心抹了把汗,忙道了聲‘領命’,拽著林歡一起退出了大殿。
沈玹天然曉得蕭桓內心的小算盤,君臣之間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,隻是未到完整戳破的那一日,在內憂內亂中保持著奧妙的均衡。
“客歲底逼宮失利,霍騭領著少數親衛倉促逃脫,而絕大多數錦衣衛則留在城入耳候措置。當時皇上仁慈,隻殺了幾名反叛的千戶和批示使同知,其他人都招降收編進了溫陵音的手裡。溫陵音初來乍到,對錦衣衛的人不甚熟諳,皇上能包管那些招降的錦衣衛裡冇有幾個霍騭埋下的內奸眼線?”
方無鏡換一隻手捂住他的眼,又被林歡扒下。兩人乾脆你來我往地過起拳腳來,這下動靜大到蕭長寧都被驚擾了,想到方纔那旖旎的一幕竟被兩名部屬瞥見,頓時臉頰一紅,瞪了沈玹一眼扭頭就走。
但是翻開一看,扉頁上是端方的一行字:贈愛妻長寧。
“沈玹你不聽話唔唔!”
“好罷。”蕭桓收攏思路,當真地扣問道,“聽聞東廠從溫批示使的手底下搶走了一名細作,說罷,可有鞠問到甚麼?”
林歡皺了皺鼻子,彷彿發覺到了一股如有若無的香味。
“還為甚麼罵人?冇打你已是看得起你了!”阿朱活力地說,“奉告你,我孃舅是東廠白虎役役長,你們這些番子彆想輕浮我!”
沈玹倒是一把拉住她的手,欺身向前,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,與本身的下腹緊緊相貼。他說:“不必,不是甚麼要緊的傷,隻是近幾日廝殺太多,怕身上的感染的血腥味衝著你才沐浴換衣。”
聞言,蕭長寧指尖一頓。她幾近能設想,沈玹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背後是如何存亡一線的危急。
甲申年十月十九,記錄:一夜,她的高燒總算退了。
他循著味道聞去,阿朱剛拾起綢布起家,便見林歡湊過來一張白淨敬愛的包子臉,鼻尖幾近挨在她臉上,嚇得她連連挑開兩步,將綢布橫檔在胸前警戒道:“你做甚麼!”
“還在查。”沈玹毫不避諱地問,“斬草不除根,皇上可悔怨了?”
林歡見她如此反應,呆呆道:“你為甚麼罵人?”
乙酉年元月十五,記錄:入骨纏綿,方知情深。
蕭長寧不說話了,隻是瞪著一雙潮濕水靈的眼睛看他,唇瓣紅得像是染了胭脂。
“有點。”蕭長寧道。
“晚膳以後呢?”
沈玹‘嗯’了一聲,自但是然地牽住她的手,問道:“累麼?”
兩人身形緊密相連,熱度透過薄薄的衣物熨帖在身上,沈玹咬著她的耳朵道:“我想你,長寧。”
蕭長寧總算鬆了口氣,指腹在他腰間那道淺淺的傷痕處摩挲盤桓, 問道:“這是如何弄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