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最濃處立著座殘破的寨門，門上釘著七個骷髏頭。

兩人抓著浮木漂到淺灘時，天涯出現了魚肚白。

"謹慎！"

陸修文斬斷纜繩。落空均衡的船順著激流衝向下流瀑布，追兵叫罵聲垂垂遠了。

十八根毒針從門縫射出，被玄天印儘數擋下。

等濃煙散去，五個腳伕都成了焦屍，孩童們卻不見了。

林安推開陸修文，三支弩箭釘在船艙上。

"西城門保衛吃了我摻蒙汗藥的燒餅。"

密道深處模糊傳來鐵器碰撞聲，陸修文剛要追，全部隧道俄然陷落。

"調虎離山。"林安踩滅衣襬的火星，"追！"

"開箱驗貨！"

陸修文的劍比他更快，眨眼間挑飛三把兵刃。

老闆娘提著銅壺過來，手腕有道新奇的鞭痕。

鼎中火焰暴漲，被困修士收回慘叫。

"跟我來。"

林安擰著濕透的衣襬，俄然盯著對岸的亂石灘——三具穿戴鎮魔司服飾的屍身被潮流推到石縫裡，手腕都有紅蓮刺青。

林安摸出銅錢堵截鐵鏈時，船底"咚"地撞上暗礁。

混戰中，林安扯下鬼麪人的麵具，愣在原地——此人長得和蘇挽雲有七分類似。

麵前閃過半透明光幕，他默唸加點。丹田湧起熱流，左肩被鬼麪人抓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速率癒合。

"撿的。"林安甩去刀上黑血。九轉屠魔刀俄然震顫，指向西北方銷魂崖。

林安沾水擦拭符文，閃現出"黑風"二字。

捏碎蠟丸，裡頭裹著張血書：七月初七，貨走黑風峽。

"抓穩！"

快到城門時，蹲在草垛裡的老乞丐俄然伸手："路引。"

"林道友，我左你右。"陸修文劍出三寸，紫氣外放。

刀身暗紅紋路亮起，將坑底殘存魔氣吸得乾清乾淨。

"留活口！"

漁夫不慌不忙撐篙，船身俄然往左傾斜——水下有東西在拽船！

林安亮出鎮魔司令牌。腳伕頭子俄然掀翻桌子，從桌底抽出兩把彎刀。

林安拽著陸修文撲向灶台，箭頭上綁的火油罐轟然炸開。

鬼麪人俄然淒厲尖叫，渾身冒出黑煙。

"姐姐..."

陸修文用樹枝在地上畫地形圖。

"順水走三十裡，天亮前能到白鷺渡。"

老乞丐鑽進狗洞。

陸修文拄著劍過來："你的刀..."

林安瞳孔收縮，瞥見三個紅蓮教眾正在往青銅鼎裡倒人血。

陸修文劍光入水，挑起條纏著水草的鎖鏈。

兩側峭壁像被人劈開似的，穀底飄著股腥臭的霧氣。

孩子手裡攥著半塊撕破的衣料，布料上繡著古怪的符文。

林安拋給他塊黑布蒙麵。

"時候到。"

三個黑影扛著木箱往霧裡走，林安悄無聲氣撂倒最後那人，換上衣衫跟上步隊。

陸修文望著遠處升起的炊煙。

俄然有支響箭射穿茶棚布簾。

陸修文劍光直取鬼麪人，卻被俄然升起的光幕彈開。

陸修文劍尖抵住腳伕頭子的喉嚨，"黑風峽往哪走？"

慘叫聲從左邊蘆葦蕩傳來。

林安的銅錢打中黑袍人膝窩。

半夜剛過，林安和陸修文在城隍廟後牆見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