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隻是甚麼?”雷歐見騎士麵露尷尬,輕聲問道。
德萊厄斯望著漸行漸遠的商隊背影,一股哀傷湧上心頭,就在昨夜,另有六千戰騎和他一起出征,現在天,卻隻剩他一人。
“噗通,噗通。”鳥兒振羽的聲音由遠而近緩慢地逼來,杜克卡奧起家,還刀入鞘,跟著集會室的窗戶被推開,一隻信鴿像是尋食似的從視窗突入,極快地落在杜克卡奧細弱的手臂上,信鴿低頭,像是啄食那般啄著他的手臂,收回沉悶的輕響。
“放屁!”杜-克卡奧吼怒,一腳將信使踹翻,拽下腰間佩刀,做勢要砍信使......
杜-克卡奧涓滴不惱,悄悄地撫摩信鴿兩扇羽翼,“真是個奸刁拆台的小東西。”杜克卡奧低聲笑著,從信鴿腳上的竹枝裡抽出了一封手劄。
“唉,泰隆。”杜-克卡奧又是一聲感喟,俊朗的麵龐上浮出一絲苦笑:“你不曉得,就在十幾分鐘前,艾歐尼亞的萬急軍情便送到了本將軍案前。”
“我是德萊厄斯,快開城門!”
杜克卡奧擺擺手,那名信使聞言如蒙大赦,唯唯諾諾地跟從兩名衛兵退下。
“將軍!將軍!”信使頓時嚇得屁滾尿流,腳尖撐地,死命賴在地上:“小人無罪!小人無罪啊!”也不知怎地,方纔還結結巴巴的信使現在卻變得伶牙俐齒起來。
落日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
“塞恩將軍......陣亡了!”衛兵伏地而泣,一字一頓的哀嚎道。
“何事?”雷歐蹙眉,微微側過身來。
“唉,不知火線軍情如何......”杜-克卡奧點頭感喟,悄悄卸下身上戰甲,披在椅背之上,他的盔甲沉重非常,竟壓得硃紅實木椅咯吱作響,微微搖擺。
杜克卡奧冷哼,負手而立:“來人!”
杜克卡奧氣極反笑,抬手重重拍擊著集會桌:“哼,你清楚是德邦的特工,謊報軍情亂我軍心,這類伎倆也敢在本將軍麵前矯飾,你當本將軍是三歲小孩嗎?!”
“回……回大將軍,是德萊厄斯長官令……令小人前來的。”信使壯著膽量用顫抖的聲音答覆著。
“你下去吧,好生安息...”
夏末秋初,夜已經很深,從淩雲而起的城牆往下看去,平原山崗如仰臥的巨人,在夜色覆蓋中甜睡,遠處的棧道上透出篝火模糊約約的亮光,夜風微涼,披甲的人在頓時俯瞰,風扯著他身後墨黑的纛旗遲緩飛舞。
“敵,艾歐尼亞軍七萬,東渡保衛者大海,大肆打擊吾一線天駐軍,敵我血戰旬日不足,吾軍久戰不堪,危在朝夕,沃裡克泣血百拜將軍,請將軍速援,速援,速援!”
“將此人推出去,當即斬首!”
“將軍!”衛兵又是一聲哀嚎,死死扯著杜克卡奧的褲管:“塞恩將軍是真的陣亡了,英格蘭派來的信使現在......現在就在城外。”
單人獨騎,垂垂落寞拜彆......
諾克薩斯帝都,當局大樓最高集會室。
手劄還未燃儘,另有灰燼鬩於紙上,門外響起孔殷的呼喊,一名衛兵孔殷火燎的闖了出去,腳下一絆,人卻跪在了地上:“將軍,禍事了,塞恩將軍,陣亡了!”
“是......是的,小人肯定,塞......恩的確......的確棄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