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客的招式詭譎如蛇，清楚是南疆纏絲手的路數，袖口翻飛時卻暴露北境狼騎獨占的銅釦。

她俄然重視到玄七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——這位從不失態的影衛統領，現在竟在微微顫栗。

喻淺看著他們左腕若隱若現的蛇形刺青，俄然想起半年前南疆進貢的《百蠱圖》——那刺青清楚是淬過蠱毒的印記。

淩相爺被武將們簇擁著退至殿角，老丞相的紫袍下襬卻變態地紋絲不動，彷彿早知這場刺殺會踩著半夜梆子聲來臨。

半夜梆響時，玄七終究呈現在垂拱殿。

"護駕！"兵部尚書撞翻了青玉燈架，燭油潑在蟠龍柱上燃起幽藍火焰。

公然見那些黑影倉猝撤招護膝，陣型刹時暴露馬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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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昨夜子時，影衛在逆黨屍身上搜到這個。"她將半枚青銅虎符擲在禦案上，清脆的撞擊聲驚得簷下銅鈴輕顫。

兵部侍郎趁機擲出腰間玉帶，金鑲玉的帶扣正擊中刺客首級的曲池穴。

"夠了。"女帝清冷的聲音讓滿朝文武齊齊噤聲。

"統領大人是要縱虎歸山？"淩相爺嘲笑打斷，衰老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青石，"陛下遇刺那夜，影衛不也說萬無一失？"

玄七反手將彎刀橫在禦案前，刀刃與刺客的短刃相撞迸出火星，照亮了密報上未乾的"五"字。

淩相爺的玉笏俄然落地，老丞相盯著那些蜿蜒的血跡，烏黑的長鬚微微顫抖。

刀光破開垂拱殿的沉香，數十道黑影自藻井暗格中傾瀉而下。

他玄衣上的血跡已凝成紫玄色，麵具裂開一道細縫："信使步隊在朱雀街遇襲，對方用的是......"他喉結轉動，"北境狼毒箭。"

殿彆傳來禁軍奔踏的轟鳴，刺客首級俄然吹響骨笛。

"是孔雀膽。"宮凜俄然罷手，劍柄撞在鎏金屏風上收回悶響。

玄七跪在血泊中請罪，裂開的麵具暴露半張慘白年青的臉。

喻淺執起案上那半枚虎符，青銅在掌心沁出森森寒意："傳旨六部，就說北境送來急報，鷹揚衛批示使暴斃，要調京畿衛三萬精騎馳援。"

玄七的彎刀割開第三人的喉嚨時，血珠濺在女帝的織金袖擺，燙出點點紅梅。

她驚覺本身竟記不起他今晨係冠時，是否如平常般在絲絛末端打了個安然結。

"陛下！"淩相爺的玉笏俄然重重叩在青磚上，"老臣請旨全城戒嚴，挨家挨戶搜尋可疑之人。"話音未落，已稀有名武將跟著出列，甲冑摩擦聲如金戈交叉。

"朕要的就是他們曉得。"喻淺將虎符重重按在龍案，金絲楠木收回沉悶反響。

喻淺接過青玉碗時碰到他指尖的薄繭，溫熱的觸感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敗壞："你說，魚會咬鉤嗎？"

喻淺抓起劍穗時，鋒利的斷口刺破掌心，血珠滴在淩晨刺客留下的蛇形血痕上，竟收回滋滋灼燒聲。

窗外忽有驚鳥掠過，月光將樹影投在青磚上，彷彿鬼爪。

但......"他玄鐵麵具下的聲音驀地轉冷，"鷹揚衛虎符自三年前改製後便改用玄鐵鍛造。"

"陛下把穩！"宮凜的劍鞘格開斜刺裡襲來的銀針，針尖在月光下泛著孔雀藍的幽光。

"傳太醫給諸位愛卿壓驚。"女帝的聲音帶著滿足後的慵懶，"著欽天監擇穀旦祭天，就說......"她瞥見淩相爺哈腰撿玉笏時，紫袍領口閃過一線銀光，"就說紫微星動，當斬妖除魔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