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凜趁機旋身刺穿兩名刺客咽喉，血珠順著劍穗滴在喻淺的龍紋靴邊。

那支箭現在還收在他枕邊的烏木匣裡。

斷裂的袖箭擦著喻淺雲紋衣領冇入梁柱，箭尾雕著馮侍郎家徽的雲雀沾著雪泥，與她跌落在地的安然符剛好堆疊成完整的鳳凰尾羽。

退色硃砂映著刀光，模糊暴露後半句被血漬袒護的批名：......逢凶化凰。

"讓他們走。"喻淺的聲音俄然舉高，驚飛了梁上棲著的寒鴉。

斷裂的青銅劍仍握在掌心，劍柄纏著的明黃絲絛被血滲入大半——那是客歲上元節宮凜繫上的安然結。

阿誰方向通往冷宮廢殿，沿途要顛末三座空置的兵器庫——韓將軍俄然想起甚麼，握槍的手暴起青筋。

吳侍衛的刀哐當落地，韓將軍咬牙收槍，重甲衛如潮流分開條通道。

周刺客的彎刀掠過宮凜護心鏡，俄然變招直取喻淺咽喉。

女帝不退反進，青銅劍與狼頭紋彎刀相撞的頃刻，藏在袖中的安然符悄悄飄落。

"不成能......"周刺客踉蹌後退，腰間排泄的血竟是詭異的靛藍色。

"彆碰傷口。"宮凜聲音發緊，劍柄抵住喻淺後腰幫她站穩。

寒光破空聲打斷了他的勸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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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淺扶著蟠龍柱看世人追出殿外，染血的指尖在柱身龍鱗紋路間摸索。

"朱雀門駐軍三千，玄武門弩兵八百。"女帝將冕旒悄悄放在禦案，指尖撫過案角新補的漆痕。

"放他們出宮。"女帝俄然開口，驚得吳侍衛手中染血的刀都晃了晃。

吳侍衛已被逼到蟠龍柱旁，左肩綻放道血口。

三年前平陽郡水患時被山石劃開的舊傷正在滲血，方纔強行竄改劍勢的行動扯裂了剛癒合的皮肉。

"謹慎！"宮凜的嘶吼混著金屬斷裂聲。

喻淺的指甲掐進掌心，九鳳銜珠的冕旒微微顫抖。

本來那安然符夾層裡藏著的，恰是當年皇兄教她近身搏殺術的圖譜。

宮凜接住喻淺因脫力後仰的身子，掌心觸到她後背溫熱濕意。

重甲衛如黑潮般湧入垂拱殿，卻在看到被挾持的李宮女時突然止步。

宮凜的劍穗無風主動。

將軍的瞳孔俄然收縮——護腕內側不知何時被人用靛藍色顏料畫了道彎弧，與叛軍屠城時在城門留的標記如出一轍。

宮凜劍鋒斜指空中，將喻淺護在身後三步間隔——這是他自幼年做暗衛時就恪守的端方，既不會停滯帝王視野，又能隨時截斷統統殺機。

"設防圖是假的。"喻淺俄然輕笑，劍尖挑起案上密信擲向火盆。

李宮女被拖過門檻時，繡鞋掉落一隻，暴露襪口歪歪扭扭的鳳尾花——那是她偷學女帝常服的紋樣。

爆燃的火光裡，她抓起半截斷劍刺向對方腰腹，行動行雲流水彷彿演練過千百遍。

現在那些粉末正從周刺客傷口簌簌飄落，在燭光裡泛著詭異磷光。

他記得兩個時候前顛末西華門，看到三個寺人搬運的樟木箱底沾著靛藍色粉末。

宮凜已經衝出三丈遠，踏過滿地靛藍色血珠時，靴底俄然傳來灼燒感。

女帝的安然符現在正躺在他貼身暗袋，染血的硃砂字在布料上洇出鳳凰表麵。

這個行動讓韓將軍瞳孔驟縮——先帝禦駕親征前，也曾這般卸下冠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