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將軍單手拖住即將墜落的木箱,磁石粉從裂縫中漏出,在泥地上構成詭異的旋渦圖案。"有人動過車軸。"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護心鏡映出喻淺突然收縮的瞳孔——那些磁粉正朝著西北方堆積,與行軍方向完整相悖。
蘇謀士的馬車俄然向左傾斜,車軸收回令人牙酸的斷裂聲。
宮凜的影子剛好覆擋住標註"鬼哭峽"的墨跡,那是二十年前先帝遭受埋伏之地。
血珠墜入盛滿磁粉的銅碗,竟凝成頎長的紅線指向鬼哭峽。"傳令孟密探。"她將染血的銀狼裘扔給親衛,裘毛在火把暉映下泛著鬼火般的幽藍,"寅時三刻,讓這裘衣呈現在北漠尖兵的視野裡。"
三天前埋下的青銅鈴鐺現在正在步隊火線悶響,與當年她在鬼哭峽安插的報警裝配收回一樣的嗡鳴。
勝利的號角俄然變了調,一隊白翎馬隊突破尚未散儘的硝煙,駱使者的金線大氅在殘陽下閃著毒蛇般的寒光。
敵將的嘶吼被淹冇在雪崩般的聲浪裡,韓將軍的玄鐵陌刀砍斷帥旗時,沾著磁粉的箭雨正將崩潰的馬隊逼向結冰的河道。
退朝鐘響到第七聲時,宮凜正在試騎喻淺的雪驄馬。
雪驄馬俄然人立而起,驚飛了枯枝上閉目養神的夜梟。
"將軍可知敵軍主帥是誰?"蘇謀士俄然展開一卷泛黃羊皮,"三年前平陽關大捷,將軍帳下前鋒官親手斬落的北漠左賢王,現在正坐在八十裡外的牛皮大帳裡喝茶。"他指尖點著輿圖上某處,恰與喻淺昨夜硃砂圈畫的位置重合。
半夜時分,臨時駐紮的營帳被暴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"五年前孤還是公主時,曾在鬼哭峽埋下三十六枚青銅鈴。"喻淺俄然用劍尖挑起那半枚虎符,鐵器相撞的火星落進蘇謀士捧著的磁石粉裡,騰起詭異的藍焰,"傳令孟卿,把他從刺客身上扒下的那件銀狼裘帶上。"
韓將軍的重甲馬隊用心暴露馬腳,將三千狼騎引入充滿青銅鈴鐺的峽穀。
喻淺攥著韁繩的指節發白,雪驄馬的鬃毛沾滿黃沙,每走一步都要從泥漿裡拔出蹄鐵。
喻淺隔著軒窗看他馴馬的身影,俄然將藥碗裡的殘渣潑進硯台,墨汁在宣紙上暈開血鏽般的陳跡。
左賢王帳前驚現銀狼裘!"傳令兵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鎮靜。
暮色四應時分,最後一縷天光穿過她發間的金絲步搖,在宮凜的護心鏡上折射出詭異的圖騰。
"報!
暮色染紅雪地時,喻淺正在擦拭劍鋒上的冰碴。
喻淺俄然起家,十二重玄色冕服掃落案上茶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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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第一縷天光刺破烏雲時,敵軍的牛皮戰鼓震落了崖壁積雪。
當步隊行至當年先帝中伏的山坳時,喻淺俄然勒馬回望,瞥見宮牆方向騰起的烽火被烏雲淹冇。
鎏金香爐騰起的青煙顫了顫,宮凜無聲無息地呈現在盤龍柱暗影裡。
北漠人信奉的雪山神狼圖騰正在敵營上空燃燒,孟密探安設的鬼火裝配將喻淺提早寫好的檄文投射在峭壁上,胡漢雙語的筆跡跟著火光亮明滅滅。
朝臣們的私語聲像沾了油的蛛網粘在梁柱間。
"稟陛下,昨夜飛騎營截獲三批運往北疆的糧車。"韓將軍的護腕掠過腰間佩劍,鐵甲鱗片碰撞聲驚得角落裡打盹的禦史抖落了笏板,"磁石粉摻在粟米裡,充足讓三千戰馬蹄鐵脫落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