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頁上的硃砂印在燭光下像凝固的血，此中三個名字旁畫著藐小的狼首標記。

在突然暗下的光芒裡，他瞥見牆壁裂縫中卡著片帶血漬的指甲——那是文官們蓄甲經常用的珍珠粉保養過的指甲。

那邊本該是韓將軍駐守的烽火台，現在卻被沙金擋住大半。

（接上文）

"將軍，這絨線太劃一了。"副將舉起火把照著樹乾上的刮痕，"像是有人特地掛上去的。"

當第二縷孔雀絨線呈現在鬆枝上時，他抽出彎刀削斷礙事的波折："就算是餌，本將也要看看釣竿握在誰手裡。"

韓將軍在宮道上攔住孟密探，戰甲上還帶著演武場的灰塵味。

喻淺玄色衣袖下的虎符重重磕在雕欄上，青銅與漢白玉撞擊的脆響裡，她聞聲無數馬蹄聲正在撞碎北郊的薄冰。

喻淺看著那捲綁著孔雀絨線的急報，右手無認識抓住宮凜的劍穗。

韓將軍的彎刀俄然劈向草堆，吃驚的老鼠竄出來撞翻了火把。

急報就是在這時撞進殿門的。

現在清查，不過是捕風捉影。"

韓將軍抹了把護腕上的夜露，玄鐵甲片撞出金石聲。

孟密探盯著被沙金覆蓋的狼首標記，俄然想起半月前喻淺采納他增派人手的奏請時，用的也是這般冷硬的語氣。

宮凜往鎏金暖爐添了塊銀絲炭，火光映著劍柄上微微鬆動的青竹紋緞帶。

寅時的更鼓還在廊柱間反響，議事殿的青銅蟠龍香爐已騰起青煙。

現在那道疤痕被燭光染成虎魄色，跟著女帝翻閱玄甲衛名冊的行動若隱若現。

喻淺翻動名冊的行動頓住。

他蹲下身捏起餅渣，北疆風沙磨礪出的嗅覺立即捕獲到西域香料的味道。

孟密探捧著玄甲衛令牌退至殿外時，聞聲女帝帶笑的聲音混著茶湯沸騰的水汽飄出來："傳旨兵部，本日起北疆十二鎮戍衛改由虎賁營領受。"

"狼首火漆印確切無誤。"宮凜將溫好的手爐塞進她掌心，瞥見孟密探的身影映在雕花槅扇上，"但如有人用三年時候豢養死士......"

宮凜按著劍柄衝上白玉欄時，正北方的夜空被火光照亮。

寅時的薄霧漫過宮牆，孟密探握著驗屍刀的手俄然顫抖。

喻淺俄然拂袖掃落案上密函，金箔碎片混著西域沙金簌簌飄落。

喻淺抬手翻開垂在麵前的十二旒玉藻，金絲護甲劃過沙金地點的設防圖，在羊皮大要刮出細碎的裂縫。

宮凜立在角樓暗影裡，看著孟密探將證物收進鑲銀邊的黑檀木盒。

她想起兩個時候前韓將軍拍在孟密探懷裡的羊皮卷，銅釘戳破的洞穴恰好遺漏這三處硃砂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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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密探敏捷將木盒藏進披風暗袋。

這些絨線每隔百步就呈現一次，像用心撒落的麪包屑，從官道岔道口直指北郊荒廢的鬆明驛。

"韓將軍的標兵善於追蹤活人。"宮凜俄然開口，手指無認識地摩挲劍鞘上被火燎過的陳跡，"但孟軻更熟諳屍身說話的體例。"

屍身的胃囊裡除了未消化的葡萄乾，另有半片滲入膽汁的冰蠶緞——恰是韓將軍玄甲衛披風的內襯布料。

兩個當值的玄甲衛舉著火把顛末，跳動的火光映出他們甲冑上的銅釘——與韓將軍戳破羊皮卷的銅釘如出一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