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梆子聲裡,十餘黑影順著排水暗道潛入紮爾寓所,卻在翻找暗格時震驚了構造。
禁軍一擁而上按住他肩膀時,世人方看清他耳後退色的刺青——恰是漠北王庭死士的狼頭印記。
喻淺望著那方沾著墨跡的狼符,俄然想起三日前太醫署報來的蹊蹺:烏裡所中漠北劇毒"青蠍吻",解毒需用禦藥房獨占的白蘞霜。
當夜喻淺獨坐更漏聲裡,指尖撫過卷尾"紮爾"這個帶著草原氣味的署名,忽見燭火狠惡閒逛。
"傳太醫署令。"喻淺將人安設在紫宸殿暖閣時,指尖悄悄拂過烏裡被彎刀劃開的肩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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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紮爾正在尚書省鈔繕秋賦賬冊,狼毫筆尖懸在"鐵器"二字上方遲遲未落。
透過十二扇紫檀屏風,白侍郎正顫抖著跪在丹墀上,官袍前襟浸滿傾瀉的茶湯。
蕭禦史的象牙笏板幾近戳到他鼻尖:"上月十五你乞遁辭病,刑部卷宗卻記錄你在詔獄逗留兩個時候!"
待捧著鑲七寶的藥匣返回時,他袖口已多了一枚沾著硃砂的銅鑰匙——那是昨夜從刺客屍身上摸來的詔獄刑具。
"陛下,老奴在藏書閣暗格尋得此物。"元公公呈上的青銅匣沾著陳年灰塵,內裡羊皮卷記錄著二十年前某位西域美人的入宮玉牒。
"紮爾大人可識得此物?"喻淺徐行走下龍椅,鎏金護甲挑起賬冊中"鐵器"二字,"上月兵部報損三百柄陌刀,恰與這賬上賣給西域商隊的鐵錠數量不異。"
暮雪紛繁揚揚落滿朱雀大街時,紫宸殿的燭火燃至天明。
三今後大雪壓折宮柳時,元公公的暗查已織成蛛網。
喻淺抬手止住禁軍拔刀聲,鎏金護甲劃過奏摺上某處批紅。
淬毒銀針破空而出的頃刻,宮凜劍鞘橫掃,將釘在牆上的密信儘數捲入懷中。
朝會時候將至,蕭禦史的奏本已壓得禦案吱呀作響。
"陛下請看。"蕭禦史將密函對著燭火展開,信尾硃砂印鑒鮮明是兵部公用的虎頭章。
紮爾袖中寒光乍現,淬毒的匕首卻在對上宮凜劍鋒時斷成兩截。
短促的馬蹄聲打斷詔令。
"老奴若存異心,當年何必替陛下試毒?"元公公被拖出紫宸殿時,衰老聲音震得藻井落下簌簌灰塵。
"拖去詔獄。"喻淺的聲音比簷下冰淩更冷,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百官,"傳旨:本日起邊關嚴查鐵器出入,著韓將軍......"
她懷中裹著羊皮襖的烏裡仍在滲血,牧羊人粗糙的手指無認識攥著她的金絲袖口,在孔雀藍緞麵上留下五道褐紅指痕。
他耳背微動,聽著遠處傳來元公公特有的輕緩腳步聲,俄然將硯台掃落在地。
當那柄測量田畝的玉尺橫在密信上方,夕陽透過窗欞將信紙後背的水印照得纖毫畢現——竟是本年新貢的雪浪箋。
她轉頭望向尚書省方向,恰見紮爾袖中滑出一方青玉鎮紙,那是元公公客歲壽辰時她親賜的物件。
當差役翻開牆角青磚,埋在此中的金絲楠木匣竟與元公公房中所藏一模一樣。
他指尖殘留著研磨墨錠的沉香氣味,在喻淺接過茶盞時,似有若無地拂過她微顫的手背。
琉璃窗外,有人影如夜梟掠過積雪的飛簷。
"蕭大人,可否借您袖中象牙尺一用?"宮凜俄然出聲,驚得正在檢視狼符的蕭禦史幾乎摔了玉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