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二人分開時,園中已經清淨,內裡卻擠滿了熙熙攘攘等聯句詩的人。門房上支會了一聲,兩人從角門出去,幾近是悄無聲氣的離了百望祠。
吳臣毅頓了下,卻朗聲大笑:“若得詩,需求好詩,女人好派頭!”
來時正逢午間聆訓,敏妃遣了長春宮主管寺人王喜來接他們從後門入宮,王喜隻是諱莫如深的轉述了兩句敏妃的話:“皇後孃娘整飭後宮,宮裡這兩日狼籍,娘娘叫主子奉告女人一聲兒,平常不必在往前頭存候,女人隻放心傳授三公主就是。”
他看過來,眸中閃過一絲冷傲,驀地就想起了長春宮那株遺世的白海棠,亭亭玉立,絕世出塵。
她纔想起叮嚀人煎藥,略略欠起家來,令把藥放下,沉默瞧了半晌,忽一抬手儘數傾在了痰盂裡。
她應是,心頭卻一片欣然,約莫襄郡王說得對,指婚今後,她或許也不出不得宮。
合宮都處在一種詭異的氛圍當中。
海棠詩會打的以詩會友的燈號,在坐又都是向來自誇心胸開闊的讀書人,因他此言,倒不覺冒昧,不過他先解了她必得好詩之意,現在又提代為賦詩,便有些張狂了。
林子裡瀟瀟風吟,吹得衣袂翻飛。
李明微一笑,舉杯欲飲,卻聽他叫慢,目中一片神采奕奕:“此酒性烈,引之傷身。吳某鄙人,慕女人風骨,望得女人為友。願代女人試題一首,請女人看重。”
下作漢女,她腆為外室,或下作,或不知恥,卻不因是漢女。
回到彆院時已經入夜,她略嫌怠倦,罷了晚餐,臥床歇了半晌,正睡意昏黃間聞到了一股藥味。
吳臣毅寫完,卻已不見二人身影。不由憾然,一味與這些俗人對付,卻還未及與那女人說上兩句話。
跟著他一句句詩念出來,一時群情激揚,讚美之聲,不斷於耳。他望過來遙遙一笑,李明微點頭請安,擱下了酒杯。
他垂眼,壓下眸中異色,淡淡望著她,道:“昨日見三公主,她已在唸叨你,拾掇拾掇,儘快回宮吧。”
“楊公子。” 吳臣毅拱拱手,又看他身後女人,纔要說話就聽小廝提示,“女人是楊公子義妹,姓李。”
此言倒解釋了吳臣毅今後的境遇。
李明微一抬眼,但道:“請聽題。”
他又行幾步,跟著步步唸叨:“樹藹懸書閣,煙含作賦台。河魚未上凍,江蟄已聞雷。美人宵夢著,金屏曙不開。無緣一開口,空酌萬年杯。”1
天子一哂,寥寥道一句“走吧”,她便會心,隨他悄悄離場。
天子臨時一笑,低聲道:“此處十之七八是參與了今春科舉之人,你且細心瞧著。”
題目獵奇,限韻也刁鑽,如果好時候,她倒情願一試,時下,酒和詩,她點頭一笑,去端酒杯。
可眼下少不得他,也隻得耐了性子等評完高低。
丫環端著一碗藥走了出去。
目光一轉,落在了湖邊垂柳之上,徐行奪至池邊,又曼聲念:“拂黃先變柳,點素早驚梅。”
“哦――”吳臣毅語氣一波三折,乾笑兩聲,叫了聲“李女人”。一時請二人落座,卻先滿了兩大杯酒叫人送疇昔,笑吟吟道:“我社端方,二位退席,需得先賦詩一首,不然請滿飲此杯。”
說話間吳臣毅同二人就迎了上來,落落笑道:“鄙人吳臣毅,腆為社長,這二位是我社副社長南猴子子,掬星客,恭喜二位入社,敢問雅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