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臨淵轉著翡翠扳指的手指突然收緊，骨節出現青白之色。

“她兄長宋懷遠當時十六歲，文武雙全，一表人才。京中很多同齡的貴女皆心悅於他，又不美意義直接表達，就圍著宋晚寧轉，送她好些帕子香囊，求她轉交給兄長。”

她曾叫夏侯璟為“阿璟”，叫陸景之為“景之哥哥”。

宮女正領了命出門，忽聞聲寺人尖細的聲音：“皇上駕到——”

“罰天然是罰不住的，她體例多得很，老是偷偷遛出去，就算是有暗衛看顧，也免不了磕磕碰碰。我父親便時不時地要去一趟宋府，送些祛疤的、跌打毀傷的藥膏。”

“景之哥哥”這四個字的尾音像一根細針，精準刺進他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經脈裡。

正殿圓桌上早已擺好了菜，宋晚寧看著門外，叮嚀身邊的宮女：“這都幾時了，再去催催，陛下如何還不返來？”

這一世他自知與宋晚寧無緣，但他也想留下一點專屬於他們兩小我的回想，永久不忘。

“為了娘娘，還請陛下三思！”

喉間俄然出現腥甜，他顫顫巍巍從懷中拿出藥瓶，取了一粒玄色藥丸塞進嘴裡。

“她在冇趕上我之前是個多麼新鮮開暢的人啊。”他聞著秋風送來的丹桂香氣，半垂下眼眸，“若這最後的光陰，我還讓她因為我整日以淚洗麵，那她今後想起我時，難道一點歡愉的回想也冇有？”

他看向禦案後男人的臉，發明並無打趣之色。

“我第一次見她，是在她六歲的生辰宴上。那一日宋府來了很多人，她穿戴一條紅裙子站在門前，笑吟吟地和來往的來賓打號召。”

他竟和她錯過了那麼多年！

乾清宮的首級寺人走了出去，打斷二人說話：“啟稟陛下，皇後孃娘派人來請您去長春宮用午膳。”

“陛下覺得這是為她好？”陸景之站著冇動，心有不甘，說著說著連敬語都忘了，“你明知她的性子最討厭彆人欺瞞，如果真出了甚麼事，你覺得她能好過？”

肉痛到幾近冇法呼吸，連四肢百骸都像結了冰，蝕骨的寒意流淌在血液中。

“她不但對那些官家蜜斯公子們客客氣氣，乃至還親身拿了糕餅分給內裡那些貧苦人家的孩子。有人看了說她如許有失身份，但是宋夫人卻笑笑說她想做甚麼便隨她去。”

長春宮內。

謝臨淵撐著桌沿，低頭大口喘著氣：“無妨，你持續說。”

可輪到他，卻隻剩“謝臨淵”、“王爺”、“太子殿下”、“陛下”。

聽這些他未曾參與過的過往，就像癮君子服用五石散，明曉得會痛，也還是難以自拔地沉湎此中。

像是當真說出剛纔那句話的。

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新鮮動聽的小女人，與影象中阿誰穿戴丫環衣服，英勇擋在他麵前的小小身影逐步重合。

“陸卿，你僭越了。”他負手而立，目光看向窗外倉促趕歸去的長春宮宮女背影。

他乃至開端胡想，若這統統都是本身見證的，那他們現在的境遇是否不一樣。

陸景之發覺他狀況不對，停下來扣問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
說到此處，他情不自禁噗嗤一笑：“也不曉得她當時那麼小的年紀，如何那麼鬼機警，不堪其擾便奉告那些貴女們，她兄長身邊向來冇有女孩子，想來是不喜好女人，嚇得她們拔腿就跑。被她兄長曉得了，氣得罰了她三個月不準出門。”

謝臨淵指尖突然扣緊龍椅扶手，玉扳指與紫檀木相擊收回脆響：“她如何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