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拍拍她的手背，拉著她跟在劉公公的身後，壽康宮的門檻很高，顧明妧提著裙子跨出來，瞥見正殿簷下掛著的那三個鎏金大字——“吉祥殿”。

“顧大人。”老寺人迎上來。

“正二品誥命夫人周氏求見。”

這一句問得非常有歧義，但連周氏都體味出來，她上一句誇顧明妧不像都城人士，下一句接的是這個，清楚是問顧明妧的生母！

老齊國公活著的時候功高至偉，以是將本身的女兒許配給了她的兒子信王，並死力推戴於他，當時適逢先太子母族謀逆，先太子被廢，老齊國公便保舉信王當上了太子，也就是當今聖上，現在太子李睿就是齊皇後所出。

周氏同她點了點頭，那人會心，便領著身後的小宮女先回景陽宮去了。

周氏麵上不顯，內心卻已是萬般屈辱，當著她這個嫡母的麵問顧明妧阿誰外室的事情，拿她周氏當何為麼！周氏正要開口，忽的見顧明妧朝著嘉瑞長公主福了福身子，臉上神采淡淡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回長公主，臣女的母親身然是都城人士呀，長公主身為母親的嫂嫂，莫非連母親是那裡人都不曉得嗎？”

顧明妧內心是驚駭的，特彆想起宿世慘死，痛到肝腸寸斷，後背就止不住湧上了涼意。

顧明妧聽得心口突突跳動，低著頭不說話，轉頭悄悄的看了周氏一眼。

馬車到了神武門口便停了下來。

周氏固然不喜好嘉瑞長公主，但她是上位者，這些應有的禮數，她倒是不會忘的。

顧明妧點頭，她隻是對宿世的事情後怕罷了，對於見太後孃娘，她倒不至於這般嚴峻，但周氏明顯是不曉得的。

她夙來和本身有些不對盤，但實在周氏對這類莫名的敵意一向感覺有些奇特。當初嘉瑞長公主下嫁安國公府的時候，她已經嫁給了顧翰清，她們姑嫂兩人實在並冇有多少寒暄，緣何嘉瑞長公主對她的態度會如此冷酷。

齊太前麵上波瀾不驚，嘉瑞長公主同周氏的這一段原因她是曉得的，可當時候顧翰清不過就是翰林院裡的一個七品編修，她堂堂公主，如何能下嫁於他呢？至於厥後周氏嫁給了顧翰清，他宦途一起順利，那都是後話了。嘉瑞長公主隻瞥見了周氏現在的風景，卻未曾想到他們這一起上受儘的辛苦。

嘉瑞長公主看著周氏神采變冷，嘴角抿成一條線，彷彿是笑了。顧翰清待她再好那又如何？還不是一樣在外頭養了外室，當年她貴為公主，想得那人的心卻尚且不能，憑甚麼她周氏現在能享這等的風景？

她如此驚駭進宮，想來是真的曉得他父親的籌算的！周氏內心反倒有些指責顧翰清，如許的事情，怎好讓一個孩子曉得呢！這實在過分殘暴了！

“顧大人嚴峻了，老奴不過替太後孃娘跑腿罷了。”

見周氏拜彆，齊太後忍不住數落了嘉瑞長公主一句：“你口口聲聲讓哀家召見一個外室女，我隻當你是至心喜好那孩子呢，冇想到卻埋冇了這等心機。”

“母後！”嘉瑞長公擰眉，“我就是氣不過，周氏的命如何就那麼好呢？”她說完這句沉默了半晌，轉而又不屑道：“可她命再好，顧翰清還不是找了個外室！”

從那今後便鮮少傳聞這位長公主如何，約莫也是悲傷過分以後一蹶不振了。

“你呀，還掛念著那些陳年舊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