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顧翰清第一次在周氏麵前提起顧明妧的生母，言語中竟有些恭敬之意。周氏原已經將那人看淡了，這時候倒是又有些獵奇，可畢竟又不美意義問，便隻點了點頭道：“你放心，有我在呢，出不了不對。”

“爹爹……”顧明妧低著頭，臉頰緋紅，小聲撒嬌道：“爹爹就彆難堪我了……”

第二日一早，顧翰清上朝之前，去了一趟方姨孃的房裡。

“三丫頭你過來！”顧翰清瞧著這個不長進的女兒, 回身喊了顧明妧一聲。

顧翰清揮了揮手讓她拜彆，顧明妧的字都是柳氏教的，寫下來如果讓人瞥見了，總歸是不好的。

“我說二丫頭如何會在老太太那邊抄經，本來是因為這個！”

周氏高低打量顧明妧，一張小臉固然另有幾分稚氣，但眉眼已經長開，眉山如黛、杏眼流轉、巧笑倩兮。幸虧她年紀尚小，如果再大一些，讓宮裡的那些朱紫瞧見了，隻怕是……周氏一時就想起了顧翰清提及讓她進宮的事情，蹙了蹙眉峰，叮嚀道：“這一身衣裳就很好，頭上的珠花也不必太龐大，就戴上回你大姐姐送你的阿誰。”

“老爺說得是。”方姨娘一個勁的點頭，想起前幾日還跟顧明煙吵嘴了一回，內心有些難受，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起來。

紀氏隻是搖了點頭，如許苦的藥汁，自她有孕以來，已有兩年風景，從冇有斷過，她現在已是不管吃甚麼東西，吃出來都是藥味的地步了。

因為要進宮麵見太後孃娘，老太太一早叮嚀針線房又給顧明妧做了幾套新衣服。

他平常不大管女人們的功課, 偶爾十天半個月想起來了纔看一回, 是以也不大在乎，這時候走出來瞧見顧明煙寫的那蠅頭小楷歪七扭八的，頓時火冒三丈。

坐的是平常顧翰清上朝用的那輛黑漆齊頭平頂馬車，顧翰清在車裡又叮囑了顧明妧幾句，瞥見周氏將她打扮的低調得體，也稍稍鬆了一口氣。

顧翰清坐了下來，敲了敲茶幾讓方姨娘坐下，開口道：“你夙來曉得我對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，但這幾個孩子裡頭，也隻要二丫頭的性子最嬌縱些，你是她的生母，應當多規勸她一些。”

這一番話說的方姨娘心中有愧，又想起平日顧明煙確切刁蠻嬌縱，便狠下心道：“老爺放心，我會好好跟二丫頭說的。”

“長姐，吃了藥病纔會好起來。”紀秀彤還是勸她，紀氏卻冷嘲笑道：“我如果當真能好起來，你又為甚麼會在這裡呢？”

“老爺如何來了。”她想著顧明煙還冇起來，怕老爺活力，替她解釋道：“昨兒二丫頭抄經抄得遲了……我瞧著時候還早，以是冇喊她起來……”

周氏親身遴選了一件鵝黃色淨麵四喜快意紋妝花褙子，上麵配著紅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，這一身衣裳穿在顧明妧的身上，那真真是雲想衣裳花想容一樣的。

這裡頭她才穿戴整齊，內裡就有丫環出去傳話，說顧翰清親身從衙門返來，送周氏和顧明妧進宮。

顧明煙昨夜抄經抄到了二更天，這時候還冇起來，方姨娘瞧見顧翰清過來，忙就迎了上去。

……

顧翰清瞥見她如許，倒是有些不忍心了，便欣喜她道：“我不是說你不好，隻是你身為人母，必然是想她將來更好一些的，我也不會讓她委曲到了哪兒。三丫頭纔回府，老太太、太太多喜好她一些也是有的，她也確切討人喜好，可她畢竟不能跟二丫頭比，二丫頭另有你呢，她的生母卻不在府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