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在原地，可我的心已走遠了。

我從這個健談的女人嘴裡，也曉得了她家的一些事情。

鄭檸嘟嘴點頭，“那倒不是的，二姨說尚書府買的藥材是為了治傷，等傷治好了，應當就用不著她的藥草了。”

王醫女道：“或許是正房夫人不放心，想將她捉歸去斬草除根。你看她的模樣兒，跟畫上的仙女似的，你幾時見過這麼標緻的女人？哪個正房夫人瞥見如許的女子能放心得下？”

鄭檸撓撓頭，“……彷彿是刀傷，二姨說那湯藥裡需求有茭蘭草作藥引，而茭蘭草嬌貴難栽，隻要我二姨家裡種得最多最好，因而尚書府就跟我二姨商定好了，每隔三日送一車到那府裡去。”

“昨日二姨讓人捎信，隻說是家裡有事，”鄭洛的聲音刻薄有力，“剛纔跟母親詳談半晌，我才知是這天大的緣法，阿檸，這女人是都統大人的家眷，我們千萬留不得的。”

我確切精力不濟，走路都直打飄，隻得受了她的美意，放心住下。

“大姐，我就曉得你心腸軟，”王醫女的聲音很判定，“我已讓店裡的伴計去給阿洛傳信了，他明日應當就會返來的，你跟阿洛好好籌議一下，他畢竟是男人，必定有主張的。”

窗外萬籟俱寂，我實在睡不著，披衣下床，籌辦去院裡透透氣，但侷促的院子裡，已有人在悄聲說話，是鄭母的聲音。

“二妹，有甚麼話不能在房裡說，偏要到院子裡來。”

王醫女道：“大姐，你必定也能看得出來，阿檸收留的這個女人，不是平凡人物。”

我也笑了，“尚書府脫手豪闊，你二姨與他們再多做幾筆買賣，說不定很快就能搬出這小衚衕，到蘭桂大街那邊去買宅子了。”

梧哥哥……

鄭母似有思疑，“如果她是被趕出來的，為甚麼又會有官差上門來尋覓？”

劉知熠的那一刀，深深捅進他的小腹，他必是傷得極重，到現在還纏綿病榻，日日服藥。

我難過得無以言表，在夜裡展轉反側，難以入眠。

刀傷！

王醫女的聲音道：“阿檸跟你睡在一處，有些話不好讓她聞聲。”

王醫女嗯了聲，“臨都城裡高官貴胄那麼多，不管她是出自哪一家的，我們都惹不起呀，你還是想體例將她勸走吧，不然肇事上身，我們如何死的都不曉得。”

“不但如此呢，就連尚書家的府醫都找我二姨買藥草，脫手可大氣得很，一買就是一驢車。”

是葉寒梧！

我孤負了他的等候，也冇法迴應他的密意，我怕一旦與他相見，便又墮入那膠葛不清的愛恨當中。

“看她的打扮，似是未出閣的少女，”王醫女的聲音更低了，“但我昨日替她評脈，她清楚是曾經小產過，並且還引發血崩之症，大抵耗了無數貴重藥物才保全了性命，以是我猜想……”

鄭檸孩子氣地眯著眼睛笑，“我二姨可疼我了，每次得了尚書府的賞銀，都會給我買新衣裳的。”

順著窗格往外望，小院裡模糊站著一個身影健碩的年青人，二十來歲，濃眉虎目，古銅色的皮膚，渾身一股英姿颯爽之氣。

鄭母遊移道：“那我們該如何辦？你是說不能收留她嗎？”

宋若惜，真的冇故意肝嗎？

我靠在窗前，黯然苦笑。

她的二姨王醫女家的日子還更敷裕些，王醫女不但行醫，家裡還種著幾畝罕見的藥草，常日裡買賣火爆，支出不菲。傳聞王醫女的栽種技藝非常了得，很多難以存活的珍稀藥材她都能侍弄得井井有條，四周很多藥鋪都會聞訊前來買貨，很有申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