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悄悄朝我眨了下眼。
我繃著臉,“謝大人詩畫雙絕,脾氣蕭灑,是個好相處的人——”
不由讚了聲,“當真是不錯,仿似王冕重生。”
“仆人們說你的屍身已經被野狗咬得殘破不全,血肉恍惚,連麵龐都看不逼真了。”
四下無人時,她悄悄握住了我的手,“若惜,你瘦了很多,為何如此蕉萃?”
“若惜,我曉得你在天牢裡受了很多苦,但我才氣有限,實在冇法救你出來。”
當日天牢森嚴,邱瑜兒幾次想進天牢來看我,卻不得相見。
我會心,隨她一道出船艙,往僻靜的連廊深處走去。
我笑道:“畫作者運筆蕭灑,飛揚揮遒,用墨大膽而又澎湃,恰是少年人的張揚意氣。”
我驚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,想喊卻又喊不出聲,張嘴就要咬那手,那人已箍著我的腰肢低聲說,“惜兒,是我。”
氣質疏朗,眉間磊落,神情間是文人的溫雋蕭灑。
“前人之作,已是聖品,此畫作者也隻是能摹得五六成類似,畫虎類貓,畢竟不是大師風采。”
又被這男人纏住。
邱瑜兒點點我的額,“你長胖些再來與我比吧,我現在就算勝了,也是勝之不武。”
我更加惱了,又怕聲音太大招惹到旁人重視,隻得瞪眼著他,低低道:“你還來膠葛做甚麼?”
而我,如何又老是不長記性?
他烏黑的眸子盯著我,模糊有些慍惱,“你跟謝洵都能有說有笑的,偏就對我冷言冷語,你是想氣死我嗎?”
我舉目望去,就見正麵牆上掛著一幅寒梅圖,筆力純熟,神形皆備,梅枝上的花朵冰肌玉骨,淩寒留香,極有神韻,竟很有幾分畫梅名家王冕的風骨。
我蹙了下眉,“所謂大師,也要顛末長年累月的臨摹描畫,才氣構成本身的氣勢。此畫作者年紀還輕,略加光陰多多練習,焉知他不能成為將來的大師?”
劉知熠卻不放,反而狠狠將我揉入他懷裡。
隻是我並不同意他對於這幅畫的評價。
“莫非我就不好相處嗎?”劉知熠神采好生丟臉,“我對你百依百順,恨不能剖心相見,在你看來,倒還及不上一個酸腐的墨客。”
笑著去揪了揪她的臉。
斜刺裡俄然有人衝出,大手一把捂住我的嘴,抱著我一個旋身,便進了一間屋子。
“你是尚書府裡的表女人!”
有人在我中間淡淡接了句,“形似而神不似,怎堪與大師相對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