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聲紙炮震地,一股磣氣沖天。纏足旗、圍裙旗頂風飄零,剃頭刀、割腳刀耀日光 輝。搶渣鬼頭戴著紫絨冠,儘他對勁。寒傖鬼腳踏著羅圈橙,自發威風。中軍帳冇眼睛, 還要掖著兵法。恰是:希奇寺前排疆場,彌勒堂中有成果。
第二回 訴根由兩神共憤 逞豪強三鬼齊謅
鐘馗等走入寺中,知客迎著問道:“尊官是那邊朱紫來遊敝寺?”鐘馗道:“俺路 過到此,因見上刹寂靜,故來瞻仰。”知客進引著鐘馗拜了佛祖,參了菩薩,又引至後 殿,謁了彌勒大佛。隨喜了一會,才請入方丈。待茶以畢,知客道:“老爺到此,本該 恭備齋饌。隻因新來了一個廚子,情懶非常,齋撰不能速辦,是以躊躇不敷。”鐘馗道: “咱家從不茹素,你隻替俺買些肉來,打些酒來便了。”知客一見如此說,隻得忙去買 了幾塊肉,打了幾瓶酒,送到方丈。這鐘馗挽著袍袖,用劍將肉割了粉碎,撩起長鬚, 暴露一張大嘴,如狼吞虎嚥得普通,一麵吃肉一麵吃酒。鹹、富二人相陪吃了。頃刻間 風捲殘雲,杯盤狼籍。鐘馗歇了歇,方問成、富二神說道:“前者閻君處走的慌速,不 曾細問二人根由。一起上又貪走路,此時閒暇,二神何不細講一番。咱家也得個明白。” 這鹹淵歎口氣道:“俺本是一介寒儒,上無父母,下無兄弟,孤苦零仃,整天隻是吟詩 作賦。本不想此時與彼時分歧,吟下盈千累萬,卻做不得衣裳,禦不得酷寒。此賦予彼 富相懸,作了滿案盈箱,卻立不的財產,當不的傢夥。每日咽喉似海,活記全無。看看 的窮到底,待要探親戚,那親戚不能憐我,而反笑我。欲靠朋友,那朋友不能助我,而 反躲我。家中老婆交滴無已。是以俺撇了桑梓,四海遠遊。怎奈他鄉與故鄉普通,那風 流的嫌我迂疏,糟腐的嫌我放蕩。厥後遊至部分,非常知章賀老先生賞識,那年合法比, 蒙賀老先生取為探花落第,不想宰相楊國忠要交他兒子做元,賀老先生嫌他筆墨不通, 不肯取他。楊國忠上了一本,說賀老先生朋比為奸,閱卷不明。朝廷就把賀老先生罷免, 將俺也斥革。俺半生流落,方得知遇,又成畫餅,命薄如帛,活他何益?是以憤怒不過, 一頭撞死。閻君憐俺無辜,正欲仰奏天庭,恰值主公索輔。俺今幫手主公,亦可謂得見 天日矣。”說罷,號陶痛哭。鐘馗道:“苦哉,苦哉!遭際與俺無異。俺本日全拜你為 行軍司馬,待勝利以後,奏知上帝,當時再討冊封如何?”鹹淵含淚拜謝。隻見那富曲 早已在那邊落下淚來,鐘馗道:“據此風景,想你的來源也是艱钜的了。”那富曲揩了 揩淚,說道:“俺本是將門之子,自幼受習弓馬,很有百步穿楊之技,怎奈時乖運蹇, 屢舉不第。厥後投了哥舒翰。那年土蕃反叛,哥舒翰令安祿山征討,使俺參軍。安祿山 失了機,墮入敗陣,是俺奮不顧身將他救出。哥舒翰要斬他,他求了楊娘孃的情麵,向 明皇說道:“主將敗陣,皆偏稗不消力之過。遂將俺斬了。這段奇冤,無處伸訴。本日 得遇主公,或可藉此以泄胸中之債也。”鐘馗道:“不幸,不幸!俺今拜你為開路前鋒 如何?”富曲倒身下拜,謝畢坐下。兩神又問鐘馗委曲,鐘馗重新至尾說了一遍,二神 不堪感喟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