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法歸道_第四回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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猜想人吞吞不得,也須包嚴當饃饃。

話說涎臉鬼自刎而死,小鬼們見冇了仆人,隻的四散逃脫,因商討道:“我們往何 處好?”一個道:“就是剛纔所言,不是肮臟鬼處,就是細心鬼家。”一個道:“細心 鬼家遠,我們到肮臟鬼家去罷。”因而一擁出了寡廉洞,卻從山後跑了。一個個走的氣 喘籲籲,方纔到了肮臟鬼門首。上前扣門,裡邊跑出一個小鬼來,問道:“你們那邊來 的?我家仆人有病不能相會。”眾鬼道:“你家仆人是何病?莫非推托麼?”那小鬼道: “豈有此理!我家仆人害的是挾腦風。”眾小鬼道:“若說彆樣病證,我們不知。若這 挾腦風,我們卻好曉得個方兒,立即見效。”那小鬼道:“是何法兒,你們且說說我 聽。”眾小鬼道:“俺家仆人當年也曾患此症,請了一個師巫。那師巫敲起扇鼓,斯須 請將那盜蹠來,將俺家仆人頭打了二十四棍,又交師巫炙了二十四個艾炙,頓時就好 了。”那小鬼道:“這是如何原因?”眾小鬼道:“你不曉得麼,這叫作賊打火燒。” 那小鬼道:“我當是正話,本來是大話。我問你們為甚要見俺仆人?”眾小鬼道:“實 和你說罷,現在不知那邊來了一個鐘馗,又有一個司馬,一個將軍,領著數百兵卒,專 斬天下邪鬼。明天將俺無恥山寡廉洞的涎臉大王滅了。俺們避禍而來,一者想要與俺大 王報仇,二者就來投奔你家仆人。”那小鬼聽了,倉猝飛報出來。且說肮臟鬼正在那邊 想好夢,如何圖人家房產,如何兼併人家地畝,聽了此話,腦後一聲清脆,魂已鑽入爪 窪國裡去了,三萬一千毛孔,一齊流汗,二十四個牙齒高低廝打。隻得勉強紮住,分付 小鬼道:“有如許事?但他們既來投俺,少不得與他們看飯。每人四十顆米的稀粥,鹹 菜一根罷了。”分付此事必須與細心鬼籌議方妥,又想到若請他來籌議未免費事,不免 找尋他家裡,他天然要管待我,這叫豬八戒上陣,倒打一靶。主張已定,遂走出門來, 竟尋細心鬼去了。走了幾步,俄然又想起一件事來。你道又想起甚麼事?他想門路途遠, 倘然出恭起來,可惜將一包屎丟了。不如歸去叫個狗跟上,以防不測之變。因而返來, 又喚了一隻狗。走未幾時,公然就要出恭。肮臟鬼歎道:“天下事與其憂以後,不若慮 之先。賢人雲: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。此之謂也。”端的出了一大恭,那狗公然吃了。 正走中間,狗亦出起恭來。肮臟鬼看著,氣的發昏,罵道:“不頂用牲口,交你吃上麵 去時,廚在家裡糞堆上,如何在這裡屙了。真正鼠肚雞腸,一包屎也存不住,要你何 用?”看了看,待要棄了,甚是可惜,待要拿上,冇法可拿,隻見道旁有些草葉,忙去 取來,將狗糞包裹住,暗帶在身邊。真正立室之子惜糞如金的出處。寫至此,忍不住要 待贈他:

花匠想從花裡住,不然那討很多來。

一股沖天百尺長,黃沙吹起鬥難量。

按下肮臟鬼不題。且說那細心鬼,他生來稟性俚吝,情甘淡薄。當時正在家中看管 財帛,聽的外邊有人扣門,隻的走將出來。見是肮臟鬼,少不得讓在家中坐下,問道: “兄長何來?”肮臟鬼道:“無事不登三寶殿,本日有要緊話,特來商討。”遂將無恥 山寡廉洞涎臉鬼並小鬼投的根由說了一遍,道:“我想來,丟了性命倒是小事,倘若他 令兵卒來劫掠你我平生所積,豈不老而無功?”細心鬼道:“是呀,我們不然把銀子打 成棺材,將咱裝在裡邊,他若來時趕緊埋了,豈不是人財兩得,就死也落的受用?”齷 齪鬼道:“這個主張有些錯,這幾兩財帛原是與子孫的,我們不過與他看管。我們隨去 時,交他們何故過分?”細心鬼道:“也說的是,但依你說該如何?”肮臟鬼道:“須 得個萬全之策方好。”兩小我想來想去,總冇個好法於。看看想到半夜,餓的肮臟口乾 舌焦,隻的問細心鬼道:“老弟,我們饑了。我有帶來的一包狗糞,請你如何?”細心 鬼道:“老兄本來還未用飯。隻是火已封了,怎生處?”想了半日,方說道:“有昨日 剩下的兩個半燒餅,另有一碗死雞熬白菜,如何?不見外臨時充饑如何?”肮臟鬼道: “使的,使的。”因而托將出來,放在桌上。細心鬼陪著吃了一個,這肮臟鬼止吃一個 半燒餅到肚,桌子上落上很多芝麻,待要吃了,又怕細心笑話。眉頭一蹙計上心來。於 是用指頭一麵在桌上畫著,一麵說道:“我想鐘馗這廝,他要從吝嗇山過來就是抽筋河, 過了抽筋河就是敞村了。”桌畫上畫一道,拈的幾顆芝麻到手,因推間指,將芝麻吃了。 吃了又畫,畫了又吃,斯須吃個罄儘。看時,桌縫中另有幾顆不能出來,又定了一條計, 向桌子上一掌拍了一下,大聲道:“那鐘馗若來,我拿住他時定要判屍萬斷。”這一拍, 將那幾顆芝麻拍出來了,他又用前法吃了。那細心鬼的小童名叫做享福鬼的吃了一驚, 將腰纏南瓜條掙斷,身穿的葫蘆葉落地,漏出那光身赤體。享福鬼恐怕肮臟鬼見笑,將 包狗糞的草葉吃緊諱飾身材。細心瞥見,打了兩下享福鬼,說道:“現在這時候,另有 你換套穿衣的麼?”細心鬼忽一陣心疼,不能動止。你道為何?他見芝麻落在桌上已是 仆人之物,不想又被肮臟鬼設想吃了,以是心疼起來,肮臟鬼見貳心疼,心上有些明白, 隻得作謝去了。這細心鬼疼了一會,轉過氣來,恨道:“他何嘗是籌議戰略來?清楚是 故來討擾我。不免明日也到他家去商討,怕他不還我席麼?”因而連夜飯都不吃了,等 到天明,竟往肮臟鬼家去。這恰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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