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向來未見這等安排妝飾,喜的心花喜開,就如那劉晨、阮肇誤入露台的普通, 又像那豬八戒到了那西方極樂天下普通,當下昂首不知凹凸,低頭忘了故裡。丫環來脫 靴,先賞了五兩銀子,丫環叩賞,歡天喜地而去。他二人比那當日入洞房分外受了心機。 這兩個姐兒見那二人脫手大樣,枕上各式阿諛,若不是存亡簿上不該死,幾乎兒連命都 丟了。討吃鬼與要碗鬼各入臥房不提。且說這丟謊鬼與欺詐鬼、低達鬼說道:“二位大 爺已入臥房去,你我必須個散心解夢得纔好。”低達鬼道:“有了做的了。我見那些骨 頭還未啃儘,我再溜溜搓搓,一者不成惜東西,二來又解心焦。”低達鬼遂啃骨頭去了。 他們說獨不見傾圮鬼那邊去了。因而尋在後園裡,魚池邊有個滋泥塘子,他因氣候酷熱, 又吃上了酒,渾身發熱,傾圮鬼遂躺在滋泥裡邊不起家了。丟謊鬼與欺詐鬼道:“他們 都有些做的,你我如何睡的著?不如喚柳媽媽來,問他那邊有賭場,我們去頑錢如何?” 遂喚出柳金娘來就問。柳金娘道:“此處河灣裡有一誘人街騙局巷灣人鍋家常開賭場, 大爺們要頑錢那邊去。”丟謊鬼道:“好個繞蹊名字,如何叫做灣人鍋?”柳金娘道: “提及這個名字,有個原因。此人姓任,自幼不務正道,每日打賭,將產業弄儘。厥後 學一個抽頭放梢的敗落戶,他家止有三間房,乃是個一堂兩屋。一麵廂是兒媳的屋子, 一麵廂就開賭場。他兒子又長不在家。”欺詐鬼道:“在外做甚?”柳金娘道:“賣鏇 貨哩。”欺詐鬼道:“他就會鏇麼?”柳金娘道:“他打著個會鏇的伴計,他不過跟著 人家瞎鏇哩。那一夜要至半夜,世人散了,止有個叫做甚麼輸殺鬼未曾走了。灣人鍋出 外邊解手去了,返來時輸殺鬼與他媳婦睡哩,遂打鬨起來,轟動鄰右,問其根由,世人 說道:‘半夜半夜,留下個光棍在家,是本身錯了。啞子吃黃柏,苦在肚裡罷。’說的 灣人鍋又羞又氣,投井而死。世人湊急打撈起來,渾身衣服都濕成了一個水蛋了。幸喜 冇死了,止跌折脖子骨,厥後長成個鍋子。因他住在河灣,又是個鍋子,故叫灣人鍋。 至此今後,就扯破臉,又添上這麼一樁買賣。”二人聞聲,甚是歡樂,欣但是去。過了 誘人街騙局巷,公然三間屋,拍推開兩扇柴門,二人出來。灣人鍋一見,甚是歡樂。二 人坐下,言道:“俺們要頑錢,可有頑家麼?”話猶未了,從外進一人,但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