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海雲端,幾隻雀鳥盤桓,翠綠的羽,流光的翼,飛舞之間落在一處枝頭,啼音流轉,彷彿躍動的靈曲,令人流連與癡醉。
他們用骨,用那森白的寒骨堆成了山,他們用血,用那猩紅的鮮血注向了海。
“我在其間,此山不滅,終有一日,你會悔怨!”玄衣的男人輕歎,暴露果斷的情,盤坐在那崖邊。
在那山上,傳來了歡笑之聲,也偶有悲鳴之音,這是新的一世,躲開了赤色的暗中,迎來了最為光輝和刺眼的一世。
一個女子從天涯踏來,如雪的白紗,裹著傾世的身姿,萬古都難以變她的顏,著不了一絲凡塵之煙,如同冰雪之上的幽蓮,遺了世世的仙。
…
“這一世,你還這般固執嗎?”男人緩緩地開口,這一音透了萬古,飄散了穹宇。
直到一日,有一女子,彷彿謫仙,踏步飄臨,千山碎於海間,日月儘失其色。
一世又過了一世,他守在這裡,直到韶華碎成了白髮,玄衣化成了殘灰,如同一座亙古穩定的鐘,直到最後的一聲,終難抵住光陰的悠然。
她看不清那一山的景,也不知那山上之人,但是,他也如此,心中不肯再聽那眾靈的怨與悲,那一曲麴生世的淚謠。
話音落的頃刻,一頭赤火流霞的金猊怒嘯而來,一步碎了一殿,一踏震了蒼穹,凶威蓋天!
白骨成了山,鮮血化了海,這一世如同昔日,寒了百姓的心。
她能夠等,等那青霧散去,等那最後的山閃現,等她那巴望已久的路,隻不過,她困了,這時候太長,長的她隻能這般挑選。
“這一回,你還要阻我嗎?”一道宏音,冷了百姓,萬山碎儘,凶海止息。
雲端蒼穹,一隻遮天的巨手,金光流霞,蘊了道韻,合了諸天,將那一頭猖獗的獸輕拂拍飛。
眾靈悲哀,一界生息,歌了生世的悲謠,隻不過這些都化成了過往,即便是那位絕世的女子,也閉上了雙眸,緩緩地睡去。
玄衣撚了一抹清風,微微地飄起,如同他的黑髮,揚出了剛毅的臉,暴露了那一雙澄徹的瞳,明滅著靈光,隻是那微蹙的眉頭,流露了一絲輕歎。
這是他的道與心,留住最後的一山,守住最後的一土,隻是,他的雙眸,還是滴下了淚…
金色的燦爛了生世,宏聲響徹了寰宇,萬殿流霞,氤氳了道的氣味,梵音合天,蒲伏了虔誠的信者,那聲聲的吟唱,如同一首首慟人的悲歌。
一域皇都,一座巍峨的皇城,雄渾古樸,臨於虛空,掩蔽了天日,連綿了萬裡。
溪水叮咚,鬱鬱的蒼木遮天,幾隻小獸探出了頭,在林間窸窸窣窣,如同一抹畫卷,畫儘了這一穀的靈,畫真了這一眸的所見。
可她那麵前的男人,還是寂靜在那山上,眸光如初,不為所動。
山海之初,傳有一山,淺顯纖細,漂過了凶海,淌過了滄山,無儘的沉與浮。
這是她的執與念,人間人,百姓靈,諸天道,與她何乾?
“你的一念葬了多少!”山顛,那玄衣輕飄的男人,看著這無邊的赤色,眸中閃過了不忍,更慍了怒意!
“眾靈怨的,是你,非我”如仙的女子佇足在雲端,眸光冰冷,看著這獨一剩下的一山。
山碎唯留一山,海止不再為海,那一日,天染起了嫣紅的血,地流儘了世人的淚。
…
“斬”一音洞穿了天涯,萬域共鳴,自此翻開了赤色的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