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身形極瘦,彷彿隻剩下骨架,袍子破襤褸爛,上頭圖案早已淡了,等他走近一些,看清此人臉孔,三人皆吃了一驚,曉得他決不能是活人。他臉皮乾枯,皮膚碎裂,眼中無珠,並無嘴唇,隻要兩排灰白的牙齒。
盤蜒正想談笑幾句,雨崖子喝道:“少給我嬉皮笑容的模樣,都甚麼時候了?到了緊急關頭,你連馨兒一半都及不上。”盤蜒甚是愁悶,將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。
呂流馨道:“師父,你孤身一人....”
雨崖子曉得局勢危急,喝道:“盤蜒,馨兒,此地凶惡,你們速速拜彆,回到氣脈那邊等我。”
呂流馨瞧得佩服萬分,暗想:“世上竟有這般精美的劍法,我一向覺得爹爹武功已當世罕見,但他若與師父過招,半招都抵擋不住。”
盤蜒手握那斷骨,捧在胸口,仰著腦袋,癡聰慧呆,冇聞聲這話,雨崖子哼了一聲,壓下怨氣。呂流馨勸道:“師父,盤蜒哥哥他.....他怕是受了驚嚇,您莫要活力啦。”
灰袍人長袍分裂,隻見他身子僅剩骨頭,根根骨頭髮黑,似有火光,恰是他以骨頭擋住雨崖子石劍一擊。
那灰袍人全聽不懂,身影一晃,黑刃刺向雨崖子。雨崖子道:“好,那我領教前輩劍法!”石劍微顫,頃刻連出十劍,劍尖銀光閃閃,彷彿連星,劍上真氣打擊,郊野風嘯如狂。
雨崖子本平靜自如,但此時臉上變色,問道:“這是本門禮法,你是我萬仙的前輩麼?”
盤蜒心中似有一團火,熾熱燃燒起來,那是高興,又是食慾,貳心想:“疫病?疫病?有一閻王,專司捉捕得病而死之魂,但是那閻王在此?”偷偷占卜,卻又不像,不由大失所望。
盤蜒心跳加快,忽忽若忘,偶然間運太乙之法,麵宿世出幻覺,隻見一個個皮膚腐敗、麵貌肥胖的死人茫然浪蕩。他急道:“師父,此地儘是疫病之氣,不成忽視,噹噹即運功護體。”
他撫摩那斷骨,瞬息間心有靈犀,回想霜然所傳“五夜凝神功”,貫穿了感到死靈情意之法,暗自深思:“假以光陰,或可創出一門前所未有的工夫,將靈魂歸入屍身,令其還魂而生。自來存亡永隔,其邊界難如登天,連閻王都極少逆天而行,我若真能研習出這等妙法,實乃古往今來罕見的創舉,可堪比神蹟了。”想著想著,心下雀躍非常。
再走了十裡路,那氣脈消去,三人終究腳結壯地,隻見麵前一片灰濛濛的地盤,一眼望去,不見絕頂,空中似有白光浮動,一株株龐大枯萎的蘆葦形貌妖異,隨風閒逛,此地彷彿乾枯的水池普通。
盤蜒急道:“師父,躲開!”
盤蜒道:“此人埋伏在山崖上,等我們走過,便跳下來伏擊我們。但這山崖足有百丈之高,他竟能安然無恙的落地,此人輕功極高,師父千萬謹慎。”
雨崖子驚聲道:“此乃‘十層天階’,你公然是萬仙前輩!”凝神應對,石劍加快,鐺鐺聲中,將仇敵招式儘數封死,旋即一劍反擊疇昔,乃是一招“隱鱗出冇”,這一劍真假難分,一樣能力極大,那灰袍人斜劈一劍,將雨崖子迫退。
盤蜒心想:“此地靈氣極重,冤魂聚而不散,太乙之術功效劇增。”
再走不久,一座深弘遠山橫亙在前,將平原一分為二,雨崖子擺佈張望,見地上一叢足跡,朝左走去,便也走向左方,前行不遠,見絕壁之下,有一百多具屍身,瞪大眼睛,驚駭萬狀,恰是先進步來的北妖一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