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侍衛見公主被打,皆麵麵相覷,不知所措。照理這主子落入仇敵手中受虐,侍衛豈能不誓死相救?但是麵前這景象彷彿順理成章,天經地義,便如老子打閨女普通,世人看得呆了,一時竟皆站立不動。
那騰空仍不斷竄改,手臂閒逛,真又變出六條胳膊來,猛一昂首,額頭上一對牛角,正中一隻凶暴的眼睛,閃著紅光,恨恨張看。
非桂老衲急道:“盤蜒仙家,部下包涵,小徒絕無歹意。”
盤蜒點頭道:“大師瞧我這神采,像是病怏怏的人麼?”
騰空和尚手一撐,站了起來,如大雁般騰空躍起,雙掌交叉,倏忽連連張揚,劈空掌力如疾風驟雨般擊落。盤蜒一凜:“這‘小徒’纔是扮豬吃虎,武功這等了得?”使雨崖子所傳暖石功,掌心化作玉石,切切擋當,將那掌力悉數彈遠,那掌力打中彆處,砰砰巨響,屋頂破了幾個洞穴。
騰空似成了啞巴,麵如冰雕,眼中閃著寒光,但部下卻守勢如潮,毫不斷歇。盤蜒暗道:“你找我冒死,那我也動真格的了。”頃刻間使動仙殤內力,掌掌驚魂動魄,力量渾厚如海,五夜凝神服從力大增,而幻靈內勁飄散於外,化作難以辨認的幻影。那騰空奮力與盤蜒拚了五掌,每接一招便後退半步,五掌以後,幻靈內勁侵入體內,他已暈頭轉向,不知身在何方了。
盤蜒將尤兒轉了十來圈,這才放下,尤兒天旋地轉,昏頭昏腦的走了幾步,羅冉忙將她抱住。盤蜒道:“你們不管她,便由我來代庖。她若再敢找這蟬蟲寺費事,我便將她擒住,一天三次,風雨無阻的痛揍這丫頭。直到她改邪歸正,知書達理為止。蟬蟲寺之事,我盤蜒便管上了,皇後孃娘如有牢騷,大可衝著我盤蜒來。”
羅冉、羅響思忖:“這盤蜒方纔救你一命,我們豈能做忘恩負義、趁人之危之事?”皆並不介麵,沉默不語。
世人嚇了一跳,有人當即猜想:“此人似是妖怪,莫非是萬鬼派來的特工?”
眾僧大驚,齊道:“不敢,不敢。我們哪有這等本事?”
無常問道:“仙家傷處不要緊麼?”
盤蜒心想:“如當代道不承平,合法多締盟友,少招仇家。這佛門固然武學勢微,但在百姓中信徒極多,還是善待為妙。”因而淺笑道:“鄙人不過談笑,諸位大師何必當真?”
盤蜒撤去幻靈真氣,詰責道:“小徒弟武功卓絕,掌法更令人敬佩,本日得見佛門絕學,可謂不虛此行。隻是小徒弟先前見師門有難,為何不救?”
非桂咳嗽一聲,堆起笑容,說道:“盤蜒仙家施以援手,我等皆由衷感激,謝意不儘。”
盤蜒想起當年的分物道人,心想:“這與吞山的邪法好生類似,但卻更加毒手。”
盤蜒又問道:“方丈大師所收的那騰空徒兒,怎會一晃眼變成這幅怕人模樣?”
非桂心想:“一定啊一定。”但這話卻不敢出口。
盤蜒因而摸出那玉盤,道:“蟬鳴仙長特命我到來,將此物交給大師,傳聞大師能曉得此中奧妙。”
盤蜒暗叫:“這老衲人但是裝傻充愣?這‘小徒’短長得緊,不比無常差勁。”
盤蜒早知這和尚非同平常,這吊頸離地極高,非有絕俗輕功,難以躍上,又見他眼神不善,問道:“小和尚也想尋鄙人倒黴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