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蒙“咦”了一聲，笑道：“但是我門下那雨崖子徒兒？不錯，不錯，我眼下腦筋清清楚楚，回想起來，這女娃兒瞧你眼神便不對勁。好得很，妙得很，師父瞧門徒，口水噠噠滴，這女娃兒守身如玉，好像白蓮，武功也極其了得，恰好配得上你。”

盤蜒心道：“我吞了吞山。”頓時有些反胃，幾乎嘔吐出來，強忍少時，點頭道：“總算替你清算安妥。小老兒，我雖不希冀你投桃報李，但你自個兒可不能說話不算話。”

盤蜒手忙腳亂，打也不是，不打也不是，稍一躊躇，一“長斤兩”手掌抓出，正中盤蜒咽喉。盤蜒“哇”地一聲，喉嚨鮮血如注，幾乎就此斷氣，他倉猝以仙殤真氣醫治，傷口癒合，逃過一劫，但就在這時，一“長斤兩”從後一夾，將盤蜒雙手錮住，盤蜒奮力掙紮，另一長斤兩以掌做錐，撲地一聲，刺入盤蜒丹田。

他魂不守舍，無知無覺，不知過了多久，等他醒來，渾身高低已無半點無缺之處，骨頭折了大半，傷口密密麻麻，盤蜒心想：“那煉魂催我發瘋，幾乎讓我棄世了。”再看四周，那黑水已然蒸乾，其下無數骸骨。

每一次打獵，盤蜒便感覺自個兒更加醜惡，萬分傷害，他節製不住本身，他感覺彷彿無帆的小舟，置身食慾的陸地，那起伏不定，難以瞻望的波浪將本身帶向各處。他極力不讓船顛覆，眼下又隻釣大魚充饑，但是哪天餓得狠了，或是他找不到閻王、貪魂蚺、仙殤，他會去吃人的腦筋麼？那靈靈藥可按捺一時，但功效垂垂闌珊，總有一天，便再無用處。

盤蜒答不上來，乃至驚駭本身這般亂想，搖搖腦袋，這動機已然不見。

盤蜒驀地抬開端，臉上笑容猙獰，好像毒蛇，吞山驚呼一聲，隻覺墮入安穩緊密的鐵箍當中，本身心神反被困在盤蜒腦裡。吞山似斷了脊梁骨，教唆不解纜子，上天無路，上天無門，任憑他在盤蜒腦中大喊大呼，搖搖擺晃，卻又那裡動的了半分？

盤蜒臉上一紅，說道：“不瞞老兄，我在萬仙門中有個相好。”

盤蜒知其仙氣即將散儘，心生敬意，向這位萬仙的一代宗匠叩首記念，天蒙低聲道：“老夫....死不敷惜，但萬仙....畢竟乃是正道。盤蜒兄弟，你.....身為仙殤，此後當好自為之，老夫若真有一絲靈知，必為你祈福，稍報....恩典。”

盤蜒不答，彷彿壓根兒冇聞聲，隻是說道：“幾天之前，我來到此地，讓那黑蛆寄於我身，神魂溶於此地那些活祭心中，我感知他們的苦、悲、慘、哀、恨、怒，他們雖助你複活，但對你恨之入骨，這恨意存放在我表情腦海當中，化作樊籠，牢不成破，等你鑽來。這並非現世、並非聚魂山，而是循環海。力量、仙法、妖法、體格，在此再無用處，唯有純粹的魂，純粹的心。”

天蒙恍然大悟，說道：“既然如此，老夫也穩定點鴛鴦譜了。”頓了頓，坐直身子，又道：“老夫罪可彌天，死不足辜，臨死前能交得你這麼一名朋友，已是不枉此生。”

眨眼間，天蒙形貌驟變，化作一具枯骨，盤蜒並不挽留其魂，任其拜彆，立時便不知所蹤。

吞山借那“長斤兩”探入盤蜒神識，心中對勁不凡，當年他便是用此法掌控天蒙。“長斤兩”實則乃是吞山兼顧，與它密不成分，情意互傳，吞山暗忖：“他眼下已無順從之力，我需弄清他腦中諸般陰・私，招來更多幫手，方可剿除萬仙。”因而教唆長斤兩深探盤蜒心神，麵前氣象竄改，已沉入盤蜒腦海。